晨光还没完全铺开，姜小芽已经蹲在门口剁香菇了。
铜盆搁在脚边，刀起刀落间，汁水溅到盆沿上，那道金灿灿的狗形纹路竟然微微亮了一下。她眨眨眼，又剁了几下，纹路没再反应，像是刚才自己看花了眼。
“系统，你看到没？”她低声问。
【……】
系统这次难得沉默，连个表情包都没蹦出来。
她撇嘴，把切好的香菇装进竹篓里，拍掉围裙上的碎屑，背起篓子往镇上走。村里刚重建完，路上还堆着不少木头和瓦片，几个孩子追着母鸡跑，咯咯声一路飘过去。
走到村口时，王铁柱正蹲在墙角啃馒头，看见她来了，含糊地喊：“丫头，这回可别惹事儿啊。”
“我哪次惹过事儿？”她理直气壮。
他噎了一下，最后只能摆摆手：“那你去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她应了声，迈步进了林子。
集市比她想象中热闹多了，摊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成一片。修士们穿着各色法袍穿行其间，有的一手拎着灵药，一手拎着妖兽尾巴，看起来都挺忙的。
她找了个卖野味的摊位，凑过去打听客栈在哪儿。
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上下打量她一眼：“小娃娃也来卖东西？”
她点点头，从篓子里取出一枚香菇：“这是我自己种的，听说能补灵气。”
大汉接过一看，眉头一挑：“这玩意儿有点意思。”他嗅了嗅，“嗯，香味还挺浓。”
她顺势说：“要是好用，能不能帮我介绍给客栈的人？”
大汉笑出一口黄牙：“成，跟我来。”
客栈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掌柜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脸精明相。大汉把香菇递给他，说了几句推荐的话，掌柜的接过去闻了闻，眼睛忽然亮了。
“这菇不一般啊。”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吃起来是不是特别提神醒脑？”
姜小芽点头：“是，吃完还能打坐一整晚。”
掌柜的笑了：“那你这菇，值钱。”
他说着就要掏灵石，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白须老道踱步进来，身穿灰布道袍，手里握着一根拐杖，上面刻满了符文。
他盯着姜小芽的篓子看了一会儿，笑道：“小姑娘，你这菇，是从自家田里长出来的？”
她点头：“是我家后山那块地。”
老道捋须一笑：“那地，我想买下来，如何？”
她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家的地，要听娘亲做主。”
老道眯起眼：“你娘呢？”
“回娘家了。”她说得干脆。
老道轻哼一声，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那老头是镇上最有名的丹师，平时想见一面都难，今天居然亲自来了。”
姜小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她拿了灵石，告别掌柜的，背着空篓出了客栈。
天已经快黑了，她踩着青石板往回走，脚步轻快，心里却沉甸甸的。
那老道的眼神太奇怪了，像是盯上了什么宝贝。
她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里面装着铜盆和陶罐，还有几根雷藤种子。
回到村里时，炊烟已经升起来了，空气中飘着饭菜香。
她没急着回家，而是绕到屋后，蹲下来看雷光藤。
藤蔓缠在墙上，蓝莹莹的光点一闪一闪，像星星落在人间。
她伸手碰了碰最近的一根藤条，指尖传来一阵麻麻的电流感。
系统忽然冒泡：
【检测到信仰值已达临界点，请选择是否兑换经验？】
她皱眉：“兑换了会怎样？”
【会有惩罚机制触发，具体形式未知。】
她收回手，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
“算了，先留着。”
她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她猛地回头，只见陶罐表面浮现出几个模糊的字迹：“待你集齐五色……”
话没说完，字迹就消失了。
她愣住，心跳莫名加快。
“又是这句话。”
她低头看着陶罐，它静静躺在乾坤袋里，像个普通的旧陶器。
可她知道，它一点都不普通。
夜色渐深，她坐在门槛上啃馒头，抬头望着屋梁下的星图。
雷光藤织成的图案依旧清晰，那根灵鸡尾羽插在中央，微微发亮。
风吹过来，藤条轻轻晃动，像是在跳舞。
她正看得出神，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
像是有人站在她身后，却没有呼吸声。
她缓缓转头，身后空无一人。
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来了。
她悄悄把手伸进乾坤袋，握住了铜盆边缘。
下一秒，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她猛地上前一步，一脚踢翻身后的油灯，火苗窜起，照亮了院子。
那些黑影被光一照，身形扭曲，像是雾气一样不稳定。
她咬牙，迅速掏出青铜烛台，一把插进地上。
烛台亮起，光芒如水波般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她拔出灵鸡尾羽，朝空中一挥。
一道金色虚影猛然浮现——正是那只渡劫成功的灵鸡！
它张开双翅，发出一声清越的啼叫，音波震得黑影连连后退。
“滚！”她厉喝一声。
灵鸡虚影冲上前，爪子一划，直接撕裂了两道黑影。
剩下的几个黑影发出尖锐的嘶鸣，仓皇后撤，消失在黑暗中。
院子恢复寂静，只有风还在吹。
她喘着气，手心全是汗。
“谁派你们来的？”她对着空气问。
没人回答。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尾羽，羽毛还在微微发热。
系统终于冒出一句：
【警告：有高阶存在正在关注宿主。】
她扯了扯嘴角：“这下麻烦了。”
她把尾羽收好，捡起铜盆，慢慢走进屋里。
屋外，月光洒在院子里，照出了一串凌乱的脚印。
而她的身影，在窗纸上拉得很长。
最后一缕光熄灭。
屋内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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