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被皇上怼得脸色发白,嘴唇嗫嚅着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曹贵人脸色发白,只死死攥着衣角。公主的使命,以后她的女儿也要履行这样的使命吗?这不是在剜她的心吗?欣常在更是低头不语,自己女儿因六指被皇上不喜过继了出去,将来长大了必定是和亲首选人选。可怜她没受过自己皇阿玛一天疼爱,却要被冠上所谓的使命,凭什么!
安陵容虽已出月子一个多月,身形却仍显单薄,素色宫装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她指尖捏着绣着兰草的绢帕,目光却死死盯着地面金砖。刚才皇上那句公主就要有公主的使命,像一把冷刀,猝不及防扎进她心里。她的女儿刚满百天,尚在襁褓中咿呀学语,可此刻听着“和亲”“牺牲”的字眼,只觉得后颈发凉。若将来有一日,这把“使命”的刀落到自己女儿头上,她这个位份低微的生母,又能护住孩子几分?她不敢抬头,更不敢接话,只盼着自己能像殿里的宫灯似的,被皇上彻底忽略过去。
宜修慢慢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方才那番“牺牲论”已在嫔妃心中落下冷硬的印象,可她别无选择。皇上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此事已定,无需多言。
坐在下首的苏郁看了敬妃一眼,示意她不要再争。皇上眉头紧锁的模样,早已是动了怒的征兆,再辩下去,只会落得目无尊上的罪名。她悄悄用放在桌子上的手碰了碰敬妃的手指,用眼神递去先忍忍的示意。
殿内的寂静愈发沉重,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皇上扫过众人低垂的头,目光最终又落回宜修身上,“皇后,此事便这么定了。你即刻拟旨,传内务府清点嫁妆,三日后亲自去寿康宫当着太后的面跟朝瑰说。”
宜修闻言只能缓缓起身,对着皇上轻轻行礼,“臣妾……遵旨。”她垂着眼,不敢去看殿中嫔妃的神色。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些目光里有肯定不解,有怨怼,或许还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怯意,可她连分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做皇上手里最听话的那把刀。
“朕养心殿还有事,”皇上说着便抬手理了理龙袍下摆,明黄色的衣料扫过金砖,带起一阵无形的压迫感,“此事就劳烦皇后多费心,莫要出了差错。”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迈步,苏培盛连忙躬身跟上,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殿门外。那扇朱漆大门缓缓合上的瞬间,殿内紧绷的空气才稍稍松动,却依旧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曹贵人最先撑不住,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怕惊扰了旁人,又拼命压低了音量,肩膀一抽一抽的。其他人也都各怀心事,殿内的沉默被曹贵人的呜咽撕开一道小口,却更显悲凉。欣常在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望着地面金砖的纹路,想起远在宫外连自己面都少见的女儿,眼眶里的湿意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哭什么!还不到你哭的时候呢!”宜修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冷硬,像一块冰砸进殿内的悲凉里。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珠花,目光扫过曹贵人颤抖的肩膀,又落在欣常在泛红的眼眶上,“皇上还在养心殿等着回话,你们在这里哭哭啼啼,若是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朵里,是想让他觉得你们只顾着自己的孩子,不顾大清的安危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曹贵人的呜咽。她连忙放下手,用绢帕胡乱擦了擦眼泪,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惧意,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欣常在也慌忙别过脸,用袖口蹭去脸颊的泪痕,指尖的刺痛让她稍稍清醒。在这深宫里,连难过都要分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连累自己和孩子。
宜修看着她们噤声的模样,心里却没半分轻松,只觉得喉间发涩。她何尝不心疼朝瑰,何尝不理解这些母亲的恐惧,可她是皇后,是皇上钦点的传声筒,连流露软弱的资格都没有。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都先回各自宫里去吧,好好看着自己的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皇后娘娘……”敬妃还想说话,却被苏郁拦下了。
“都回宫去吧。”苏郁轻轻按住敬妃的手腕,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几分无声的劝诫。此刻宜修语气里的疲惫早已藏不住,再说下去,非但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让这位身不由己的皇后更添烦忧。
敬妃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望着宜修的背影,眼底满是复杂。她知道皇后说得对,可一想到十五岁的朝瑰要嫁六十多岁的可汗,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曹贵人走在最后,经过宜修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福了福身,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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