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暑难耐,可圆明园荷花池里的荷花却开的特别好。最近宫里接二连三有嫔妃有孕,皇上龙心大悦,特意让大家一起去曲院风荷赏荷。
盛夏的曲院风荷暑气蒸腾,满池粉白荷花却开得恣意,碧绿荷叶层层叠叠,遮住了池面的粼粼波光。九孔石桥上挂着素色纱幔,风一吹便轻轻晃动,拂去几分燥热。皇上设下赏荷宴,召了所有的妃嫔们一同参加。浣碧因为位分低,被排在了末席。可是,能够坐在席上她已经非常高兴了。以前,她是站着伺候人的,如今,她却是可以坐着被人伺候的。
酒过三巡,伴着荷香,歌舞也开始了表演。坐在座位上的苏郁,却笑着问道。
“何答应在哪啊?”
“娘娘,嫔妾在这。”正在吃东西的浣碧听到有人叫她急忙站了起来。
“原来妹妹在这啊,怎么这么远?你如今有孕在身,是皇上的宝贝疙瘩,怎么能坐在末席。来,跟我往前坐。”苏郁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贵妃娘娘,嫔妾只是个答应,怎么敢……”
“怕什么,这是家宴,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你挨着皇上近一些,皇上也能安心,省得时不时地还要离那么远找妹妹。”苏郁不由分说,拉着浣碧就去了前面,“皇上,臣妾把何妹妹带来了,皇上不用满场找了。”
“就你聪明。”皇上笑着用筷子隔空点了点苏郁。
“妹妹快坐在这,挨着皇上近。”苏郁将自己的座位给了浣碧。
“那娘娘您……”
“贵妃来挨着本宫坐吧,本宫这里地方大。”宜修笑着对苏郁说道。
“皇上……”浣碧还是不敢坐,只怯怯地看着皇上。
“贵妃都把你接过来了,你就坐下吧。”皇上看着她挺着个肚子温柔地说道。
“嫔妾谢皇上,谢贵妃娘娘。”浣碧高兴地坐在了苏郁原本的位置上。贵妃的座位就是宽敞,可以这么近地看表演。真好,她以后,也能当贵妃吗?浣碧笑着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苏郁坐在了宜修的身侧,在座椅下,她偷偷握住了宜修的手。宜修正在喝酒的手一顿,微微瞥了她一眼,真是胆大包天,当着皇上的面,她都敢如此放肆。晚上,必须好好教育!可是……宜修默默叹了一口气,谁教育谁呢?自己不是没反抗过,她也曾试着把苏郁压在身下,可是……弄不动她啊!每次反抗,等待她的都是惩罚。那死丫头,花样多啊,每次都逼着她求饶,求饶也不肯放过,生生把她折腾的哭出来她肯罢手。
台上舞姬的水袖正翻卷出荷瓣般的弧度,苏郁指尖轻轻挠了挠宜修掌心,见她耳尖悄悄泛红,嘴角弯得更甚。宜修借着举杯的动作掩去眼底的羞恼,酒水入喉却暖了心口。这死丫头,偏会在人前装得端庄,私底下的那些手段,能把她的骨头都揉软。
“皇上瞧这舞,倒有几分江南韵味。”苏郁忽然开口,引着皇上的目光重回戏台,手指却在宜修掌心轻轻写了个“乖”字。宜修指尖一颤,酒盏险些倾洒,忙用另一只手按住,余光瞥见皇上正笑着点头附和,才松了口气,却又被身侧人用指腹蹭过手腕内侧,痒得她脊背发紧,只能暗自咬了咬下唇。
浣碧坐在前方,满心思都在贵妃座位的体面里,压根没察觉身后两人的小动作。她望着台上旋转的舞姬,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座椅的锦缎,心里盘算着等生下孩子,定要让皇上再晋她的位份。到那时,她也能像苏郁一样,坐在皇后身侧,受众人瞩目。
“皇上。”孙答应娇滴滴地站了起来,“得皇上恩宠,臣妾能有这样的机会和宫里众姐妹相聚于此,臣妾心里不胜欣喜。特意做了莲子羹给皇上,皇后娘娘和众位姐妹们分享,还望大家不要嫌弃。”孙答应说完,宫女们便端着莲子羹走了过来,挨桌送着。
“你有心了,天气这么热,还给大家都做了莲子羹。”皇上笑着颔首,接过宫女递来的白瓷碗,舀了一勺尝了尝,“清甜爽口,倒解暑。”
孙答应得了夸赞,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目光却暗瞟了眼坐在前排的浣碧。那位置本是贵妃的,如今被一个小小答应占了,她心里早憋着气。
“臣妾的手艺上不得台面,可臣妾听说,当初何妹妹还是宫女的时候,做得一手的好糕点,很得皇上喜爱呢。”
听到孙答应又提她做宫女的事,浣碧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拼命要掩盖的事,可她却屡屡故意提起,这不是存心要她不痛快吗?
“浣碧手巧,当初在御前时,确实给朕做过几样精致点心,味道不错。”偏偏皇上根本不在意浣碧的情绪,随口应着,目光又落回台上的歌舞,并未察觉浣碧瞬间绷紧的脸色。
“是啊,浣碧的手艺确实不错呢!当初她做的枣泥卷,我也在养心殿吃过。”齐妃笑着说道。
“宫里姐妹,谁没吃过何答应的手艺呢!”祺贵人趁机也狠狠踩了一把浣碧。
浣碧的脸“唰”地白了,手指死死抠着座椅锦缎,连带着小腹都隐隐发紧。齐妃是无心附和,祺贵人却是故意把旧事摆上台,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她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堵得慌,只能攥着帕子强忍着眼眶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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