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骄宁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原本因早起赶路而微微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脚下的橡胶鞠球也仿佛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她深吸一口气,将球轻轻抛起,脚尖轻点,球便在她的脚背上、膝盖上、肩膀上灵活地滚动起来,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围观百姓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贝骄宁身上。只见她身形舒展,如同轻盈的鸿雁,带着球在衙门前的空地上来回穿梭。她时而带球绕过石狮子,球与石狮擦肩而过,险之又险却毫发无损;时而突然加速,脚尖一挑,球凌空飞起,越过围观百姓的头顶,又稳稳地落在她的脚下。
“好!”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连巡抚身边的幕僚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王儒脸色铁青,咬牙道:“不过是些花架子,有什么稀奇的!蹴鞠比的是射门得分,不是耍杂耍!”
贝骄宁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眼神一凝,突然带球冲向衙门前的一棵老槐树。老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她在离树干三丈远的地方停下,脚尖猛地发力,橡胶鞠球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出,精准地穿过两根粗壮的树枝之间,击中了藏在树叶间的一个鸟窝。鸟窝晃动了一下,几只雏鸟惊叫着探出头,而树枝却丝毫未损。
“哇!这准头也太神了吧!”
“我刚才都没看清球是怎么过去的!”
人群再次沸腾,巡抚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贝骄宁没有停下,转身看向巡抚案前的那盏红色宫灯。宫灯挂在屋檐下,离地足有两丈高,距离她所在的位置也有三丈多远。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司文郎教她的弧线射门技巧,脚下蓄力,猛地踢出。
橡胶鞠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避开了飘动的宫灯穗子,精准地撞在宫灯的灯罩上。“咚”的一声轻响,宫灯轻轻摇晃,灯芯跳动了几下,却没有熄灭,也没有掉落。
围观百姓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衙门前鸦雀无声,只有宫灯晃动的轻微声响。
【太厉害了!这球技,就算是男子也未必能做到!】巡抚心里暗暗惊叹,看向贝骄宁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欣赏。
王儒脸色惨白,还想狡辩:“这……这只是运气好!皇家赛事讲究的是对抗,她一个女子,哪经得起冲撞?”
“王老先生这话就错了!”司文郎上前一步,指着贝骄宁道,“上次省级决赛,金钱豹的球队故意冲撞,骄宁不仅没被撞倒,还凭着灵活的身法突破防线,踢进了制胜一球。对抗拼的不仅是力气,还有技巧和韧性,骄宁两样都不缺!”
说着,司文郎对赵二楞使了个眼色。赵二楞立刻会意,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子,用力朝贝骄宁脚下的球砸去。石子带着风声飞来,贝骄宁反应极快,脚尖一勾,将球挑起,同时侧身避开石子,紧接着凌空跃起,右腿狠狠抽向空中的球。
“砰!”
橡胶鞠球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巡抚面前的案几射去。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生怕球砸到巡抚。可就在球即将碰到案几的瞬间,贝骄宁突然喝了一声,球的速度骤减,轻轻落在案几中央,滚了两圈便停了下来,正好压在那份联名请愿书的一角。
“好!好一个收放自如!”巡抚终于忍不住拍案叫好,起身走到案前,拿起那个橡胶鞠球,感受着球身的弹性和细腻的触感,“这鞠球也是你改良的?”
“回大人,正是。”贝骄宁点头,“此球掺了岭南胶树汁,多层内胆,比普通鞠球更轻便,也更有韧性,适合女子和少年球员使用。”
“巧思!真是巧思!”巡抚连连赞叹,转头看向王儒等人,脸色沉了下来,“王老先生,诸位乡绅,今日贝姑娘的球技,本府和百姓们都有目共睹。她技艺精湛,心思灵巧,更难得的是有勇有谋,为省城争了荣光。女子参加皇家赛事,虽是前所未闻,但也并非伤风败俗之事。相反,这正是我大明兼容并蓄、人才辈出的体现!”
王儒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巡抚严厉的眼神打断。
“本府决定,驳回你们的请愿!”巡抚掷地有声,“司文郎的球队可以组建混编球队,代表省城参加万邦杯预选赛!希望你们不负众望,在京城为大明争光!”
“多谢巡抚大人!”司文郎和贝骄宁齐声应道,队员们也欢呼起来,围观百姓更是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王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贝骄宁和司文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冷哼一声:“你们等着!这事没完!我这就上京告御状,就不信没人能管得了你们!”说完,带着一众乡绅悻悻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赵二楞啐了一口:“还告御状?就算告到皇帝面前,咱们贝姑娘的球技也能征服他!”
围观百姓渐渐散去,临走时还纷纷向球队道贺。巡抚走到司文郎和贝骄宁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司公子,贝姑娘,万邦杯是皇家赛事,各国使团都在,你们不仅要踢好球,还要注意言行,莫要给大明丢脸。女子蹴鞠之路不易,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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