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谷顶的灵光天幕，将斑驳的光影投在谷底。
柳芸坐在溪边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指尖拂过面前整齐摆放的十张“灵源符”。符纸粗糙，纹路却如出一辙的规整，散发着稳定而温和的乳白光泽。这是赵德柱带着石猴和老墨，按照她昨晚最终确定的“标准模板”，耗费半夜功夫绘制出的第一批成品。
她拿起一张，贴在旁边一块用作测试的阴煞石上。灵力微吐。
嗡……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轻微嗡鸣响起，涓涓细流般的灵气稳定释放。
再换一张，结果相同。
又换一张，依旧如此。
十张符，效果分毫不差。
柳芸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标准化，成了。这意味着，“灵源符”可以像流水一样被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不远处，赵德柱正手把手地教石猴和老墨处理一种新发现的、带有微弱麻痹效果的藤蔓汁液，这是新型“疏导灵墨”的关键稳定剂。老墨学得认真，石猴则显得有些笨拙，但眼神里充满了学会一门新手艺的光彩。
陈小凡刚从林中回来，背着一大捆处理过的树皮和几种特定的草药，额头上带着汗珠。他将材料分门别类放好，走到柳芸身边，看着那十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灵源符，眼中难掩震撼。
“柳师姐，这……真的成了！一模一样！”
柳芸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谷中那片被点亮的灵脉区域。那里，陆衍正盘膝坐在灵气最浓郁的中心，周身气息起伏，显然恢复到了关键时期。
“符箓的能量，可以标准化。”柳芸轻声开口，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陈小凡听，“那它本身，就可以成为一种……尺度。”
陈小凡愣了一下，没完全明白。
这时，陆衍周身起伏的气息骤然平复，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内敛，虽然脸色依旧带着伤后的苍白，但那股令人心折的沉稳气度已然回归。他站起身，走了过来。
“坊主！”陈小凡和赵德柱等人连忙行礼。
陆衍的目光扫过那十张灵源符，点了点头。“很好。”他看向柳芸，“能量输出稳定？”
“稳定。十张符，释放灵气总量与持续时间，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一。”柳芸肯定道。
陆衍弯腰拿起一张灵源符，感受着其中稳定流淌的能量，又看了看谷中忙碌的众人，以及堆放在角落的、日渐丰富的物资——兽皮、草药、矿石、粗制的工具。
“小凡，我们现在有多少张这种标准灵源符？”他问。
“算上这十张，一共三十七张。”陈小凡立刻回答，他对物资数目记得很清楚。
“赵师傅，以你现在的人手和材料，每天能稳定产出多少？”
赵德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恭敬回道：“回坊主，如果材料跟得上，老汉带着他们两个，一天全力制作，能出二十张左右。若是柳大师出手，或者以后熟练了，还能更多。”
陆衍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灵源符上。
“从今天起，它不再叫‘灵源符’。”他举起那张符箓，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山谷，“它，叫‘青云币’。”
青云币？
众人皆是一怔。
“一张标准青云币，蕴含的灵气，便是一个‘单位’。”陆衍继续说道，语气不容置疑，“在这里，在青云镇，它就是尺子，是衡量一切价值的标准。”
他指向堆放的物资：“一张青云币，可以兑换十斤处理好的兽肉，或者五株标准年份的止血草，或者借用靠近灵脉核心的位置修炼一个时辰。”
他又指向赵德柱等人：“你们每制作出十张合格的青云币，可以获得一张作为酬劳。小凡带回足够制作五十张青云币的材料，也可以获得一张。守卫、巡逻、建设……所有对青云镇有益的劳动，都将根据贡献，获得相应的青云币。”
山谷内一片寂静，只有溪流潺潺。
石猴和老墨张大了嘴巴，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规矩。贡献换一种“符”？这种符还能换东西，换修炼时间？
陈小凡眼睛越来越亮，他隐约明白了坊主的意图。这不就是……就是一种新的“钱”吗？一种他们青云镇自己发行的“钱”！
赵德柱浑浊的老眼里也闪烁着明悟的光芒。他制作符箓，直接就能获得报酬，而且这报酬本身就是一种硬通货！
“那……坊主，”陈小凡忍不住问道，“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灵石……”
“联盟的灵石，在这里，一文不值。”陆衍的声音斩钉截铁，“青云镇，只用青云币。”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记住，青云币的价值，不在于这张纸，不在于这墨迹。在于它背后代表的、我们青云镇独有的、稳定释放的‘灵源’！在于我们所有人共同维护的这套规则！”
“任何人，只要认可我们的规则，为我们做出贡献，就能获得青云币，就能享受灵脉，使用符箓，在这里生存、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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