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听完,沉默了片刻。窗外,终于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和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很快就连成一片雨幕,将小院与外面的世界暂时隔绝。
“风雨来了。”陆衍看着窗外的雨幕,声音平静,“有人在试探我们的成色,也在提醒我们,灰鹞寨不是只有黑煞帮。”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被雨声吸引、从侧屋走出的柳芸和停下手中活计的赵德柱,最后落在陈小凡紧张的脸上。
“怕吗?”他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陈小凡张了张嘴,想说不怕,但喉咙有些发干。赵德柱握紧了手里的烟杆,柳芸则抿了抿嘴唇,没有作声。恐惧是真实的,在这陌生的、充满恶意的环境中,如同窗外的阴冷潮湿,无孔不入。
陆衍没有期待他们的回答,继续说道:“恐惧很正常。但我们没有退路。青云宗回不去了,这灰鹞寨,就是我们现在的根。根扎不稳,就是死路一条。”
他走到柳芸面前:“你的研究,是我们能否扎稳根的关键之一。阴煞石,可能不仅仅是一种材料。”他又看向赵德柱,“赵师傅,稳定的灵墨,是我们活下去的基础。”最后,他拍了拍陈小凡的肩膀,“小凡,你收集的每一条信息,换回的每一份物资,都是在为这条根添土。”
他的话语没有激昂的鼓励,只有冷静的陈述,却奇异地安抚了众人心中的不安。是啊,他们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努力,并非孤军奋战。
“他们试探,是因为我们展现出了价值,让他们感到了不确定。”陆衍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既然如此,我们就让他们更不确定一些。”
他对柳芸说:“加快‘预警符’的研制,范围不需要大,但要足够灵敏,能覆盖院子周边。材料,就用阴煞石和那些收集来的零碎。”
又对赵德柱吩咐:“尝试用阴煞石粉末和兽血,绘制最简单的‘金刚符’,不要追求防护力,只要能在被触发时,发出一瞬间的强光和震荡就行。”
最后,他对陈小凡道:“明天照常出摊。有人再来试探,不必惊慌,也不必深谈。多看,多听,少说。”
雨还在下,敲打着这方小小的院落。油灯的光芒在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斑驳的墙壁上。阴影幢幢,仿佛藏着无数窥探的眼睛。
但这一次,院子里的众人,心中那份被雨水浸染的寒意,似乎被一股微弱却坚韧的火苗驱散了些。
他们各自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赵德柱重新拿起了捣杵,柳芸回到了堆满手稿的桌案前,陈小凡开始整理明天要带出去的符箓。
陆衍独自站在窗边,听着雨声,看着手中那枚冰冷的飞镖。徽记上那只扭曲天平的眼睛,仿佛正透过雨幕,冷漠地注视着这里。
“规矩……”他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飞镖锋利的边缘,“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规矩?还是说,谁掌握了‘价值’,谁才能定义规矩?”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场由灰鹞寨开始的游戏,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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