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清晨总裹着层薄纱似的雾，青石板路被昨夜的小雨浸得发亮，倒映着巷口老槐树的枝桠。祖地方向传来退役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整齐而轻缓，像敲在人心上的安稳鼓点 —— 灵机凌晨发来消息，说郊区山坡的可疑信号又消失了，但他在附近布了三个隐蔽监测器，若有动静能第一时间预警。
林辰站在书店窗边，指尖摩挲着刚整理好的《江城雨巷》素描册 —— 这是昨天安娜带走前，苏晓特意多画的一本留底，封面上的青石板路旁，还添了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背着帆布包朝书店跑，像极了多年前的苏晓。
“叮铃 ——” 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不是熟客的轻叩，而是带着雀跃的、急促的脚步。林辰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门口，帆布包上别着 “京都大学毕业纪念” 的徽章，手里紧紧抱着个牛皮纸文件夹，额前的碎发沾着晨露，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 —— 是苏晓。
“陈凡哥哥！” 苏晓几乎是扑进书店的，怀里的文件夹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扶住，献宝似的递到林辰面前，“你看！我毕业了！还有，我拿到江城实验小学的教师资格证了，以后我就是小学语文老师啦！”
文件夹里，红色的毕业证和教师资格证整整齐齐叠着，照片上的苏晓笑得眉眼弯弯，比几年前那个总躲在书店角落借古籍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沉稳，却依旧带着少年人的鲜活。林辰接过文件夹，指尖拂过毕业证上的校名，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苏晓的场景 —— 她背着粉色书包，踮着脚想够书架顶层的《龙国龙脉浅说》，差点摔在地上，还是他伸手扶住的。
“长大了。” 林辰的声音里满是感慨，把文件夹还给苏晓，“京都的工作机会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决定回江城了？”
苏晓把文件夹抱在怀里，走到书架旁，指尖轻轻划过熟悉的古籍，眼神里满是眷恋：“京都的工作是好，但我总觉得少点什么。你记得吗？小时候我总来你这借龙脉的书，你给我讲江城的故事，说‘文化要有人守，才不会丢’。大学这几年，我每次画素描，画的都是江城的雨巷、书店、祖地的老槐树，我想通了，我要回来当老师，把江城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让他们也喜欢上这里的文化。”
她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素描本，封面上写着 “江城记忆” 四个娟秀的字。“这是我大学四年画的，都是关于江城的。” 苏晓翻开素描本，一页页都是熟悉的场景：张婶的菜摊前，老人接过热乎的青菜；王叔的杂货店里，收音机正播放着评书；退役士兵巡逻时，弯腰帮孩子捡起掉在地上的风筝…… 每一幅都透着温暖的烟火气。
翻到最后一页时，苏晓的脸突然红了，她把素描本递到林辰面前，声音细若蚊蚋：“这张…… 是我去年暑假回来，偷偷在书店门口画的，希望你别介意。”
林辰接过素描本 —— 画里的场景，正是书店的窗边：他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古籍，阳光透过木窗洒在他身上，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窗台上的绿萝垂着藤蔓，微风似乎正吹动书页，画面安静得像一首诗。画的右下角，还写着一行小字：“陈凡哥哥说，安稳的日子，要好好记着。”
“画得很好。” 林辰的心里突然暖暖的，像是被阳光晒透，“比我自己看自己，还清楚。”
“真的吗？” 苏晓眼睛一亮，刚才的羞涩瞬间消失，“我画了好多次呢！第一次画的时候，总把你的手画得不对，后来我特意观察你整理古籍的样子，才慢慢画好的。”
“辰哥，晓晓回来啦？” 叶清鸢抱着一摞龙脉文化手册走进来，看到苏晓，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我刚才在工作室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果然是你。” 她走到林辰身边，看到素描本上的画，忍不住称赞，“这幅画挂在书店里正好，挂在窗边，跟实景呼应，多温馨。”
“可以吗？” 苏晓兴奋地问，“我还担心画得不好，不敢提呢。”
“当然可以。” 叶清鸢把手册放在书架上，伸手揉了揉苏晓的头发，“你不知道，辰哥总说，书店里少点鲜活的东西，这幅画一挂，就热闹多了。”
林辰笑着点头，从柜台后拿出锤子和钉子：“现在就挂。晓晓，你说挂在哪合适？”
“就挂在窗边的墙上吧！” 苏晓跑过去，指着藤椅上方的墙面，“这样坐在这看书，抬头就能看到，多好。”
林辰踩着凳子，小心地把画挂在墙上。阳光正好透过窗户，落在画上，画里的阳光与现实的阳光重叠，仿佛画里的场景活了过来。苏晓站在一旁，双手合十，眼睛里满是满足：“太好了！以后我来书店，就能看到这幅画了。对了，陈凡哥哥，我以后没课的时候，能来书店帮你看店吗？我还能帮你整理古籍，给孩子们讲龙脉故事呢！”
“当然可以。” 林辰从凳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书店正好缺个帮衬的人，你来了，我和清鸢都能轻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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