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爬过雨巷的老槐树梢，林辰从苏晓家返回书店时，帆布鞋鞋底还沾着菜市场的湿泥。刚才苏晓上楼前那声带着担忧的 “早点回来” 还在耳边绕，可掌心攥着的龙渊匕刀柄，却还残留着对准黑衣人时的冷意 —— 暗阁连无辜学生都想利用，这场博弈早已没了底线。
“殿主，那黑衣人被影杀带回据点了，追影在盯着周小宇家的方向。” 磐石的声音从书店门口传来，他手里还拎着没洗完的水桶，玄铁护腕上沾着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刚收到追影的消息，周小宇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往雨巷这边走，像是在找什么。”
林辰刚推开书店门，就瞥见巷口老槐树下站着个瘦削的身影 —— 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旧书包，手里紧紧抱着个铁皮盒子，正是老周的儿子周小宇。他时不时往书店这边望，手指反复摩挲铁盒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既紧张又犹豫。
“是老周的儿子。” 林辰的脚步顿了顿，想起上一章老周临终时攥着残玉的模样，心口泛起一阵酸意。他朝着周小宇走过去，脚步放轻，尽量让语气温和：“小宇，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周小宇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林辰时眼睛瞬间红了。他咬着下唇，把铁皮盒子往身后藏了藏，又很快想起什么，重新抱到身前，声音带着哽咽：“林…… 林叔叔，我爸临终前说，让我把这个给您，说里面的东西对您有用，还说…… 还说您能帮他报仇。”
铁皮盒子递过来时，林辰指尖触到盒面的温度，带着周小宇手心的汗湿，还有经年累月的磨损 —— 盒身印着 “江城农机厂” 的字样，是老周年轻时在工厂上班的纪念品，边角已经锈迹斑斑，显然被珍藏了很久。
“进屋说吧，外面风大。” 林辰接过铁盒，指腹蹭过锈蚀的边缘，突然想起老周躺在病床上时，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说 “一定要查下去” 的模样。他转身往书店走，周小宇亦步亦趋地跟着，书包上的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面记着医院的缴费单金额。
走进书店，磐石很识趣地往门口站了站，挡住巷口的视线。林辰把铁盒放在临时钉好的木柜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 盒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老周年轻时和妻子的合影，照片边缘被剪得参差不齐，显然是从旧相册里撕下来的。下面铺着层黑色绒布，裹着几样东西：三张边缘烧焦的照片、一张折叠的银行转账单，还有半张写着字的便签。
“这是我爸在书房最里面的柜子里找到的，” 周小宇站在一旁，手指绞着校服衣角，“他前几天整理东西时，突然把铁盒锁起来，说要是他走了，就一定交给您。我昨天在医院收拾他的遗物，才找到钥匙。”
林辰拿起第一张照片，画面被烟火熏得模糊，却能看清是在一处废弃工厂里 —— 几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围着个穿西装的男人，风衣袖口绣着熟悉的蛇形图腾，是暗阁的标志；而西装男人胸前别着的徽章，林辰一眼就认出是赵家的 “赵” 字纹章。照片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日期，2023 年 10 月，正是青蛇帮开始频繁骚扰书店的前一个月。
“这是赵家跟暗阁交易的现场。” 林辰的声音沉了下来，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人影，“老周当年在建材厂上班，肯定是偶然撞见了这场交易，才被赵家记恨。”
第二张照片是特写，拍的是暗阁成员递出的黑色箱子，箱口没关严，露出里面的钢管尖刺 —— 和金刚之前戴的玄铁护腕上的尖刺一模一样。第三张照片最模糊，只能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牌，末尾两位数是 “88”，林辰想起之前跟踪他的暗阁车辆，正是这个尾号。
“还有这个。” 林辰展开那张银行转账单，纸张边缘被水浸得发皱，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付款方是 “江城赵氏建材有限公司”，收款方是 “青蛇帮财务专用账户”，金额是 50 万，转账用途写着 “材料款”，日期正是青蛇帮第一次上门收保护费的前三天。
“果然是赵家在背后资助青蛇帮！” 磐石凑过来看了一眼，拳头攥得 “咯吱” 响，“之前审金刚时，他还嘴硬说青蛇帮是自愿办事，原来都是赵家给的钱！”
周小宇听到 “青蛇帮” 三个字，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我爸说，前几年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找过他，让他别多管闲事，还威胁说要是敢说出去，就带我去‘好玩的地方’。我爸那时候就把这个铁盒藏起来了，说要是有一天他出事，就找您帮忙。”
林辰的心猛地一揪。老周显然早就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却为了儿子的安全，一直没敢声张，只能把证据藏起来，等着合适的时机交给自己。他拿起最后那半张便签，上面是老周潦草的字迹：“赵家有密室，在京都老宅，钥匙藏在……” 后面的字迹被撕掉了，只剩下个模糊的 “龙”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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