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风刚吹黄了田埂上的狗尾草,毛茸茸的草穗在风里轻轻摇晃,带着几分干爽的凉意,拂过永安州城郊的官田。
田边的小河泛着粼粼波光,河水清澈,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偶尔有几尾小鱼游过,漾起一圈圈涟漪。
陈则宏穿着青色的劝农使官服,衣料是州府统一发放的粗布,虽不华贵,却浆洗得干净平整。
他特意挽起了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臂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之前帮流民修水渠时,被石头划伤的。
“今天要翻地、选种,免不了沾泥污,挽起来方便。” 他笑着对身后的人说,语气里满是随和。
身后跟着的大牛、二柱,还有四个流民壮丁,都穿着打补丁的短衫,裤脚卷到膝盖,脚上踩着草鞋。
其中一个叫老秦的壮丁,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是关中逃难来的农户,种了三十多年田,对耕地、选种、施肥都颇有经验。
出发前,他特意从家里带了一把磨得锃亮的小锄头,说 “说不定能用上”。
这片官田约莫十亩,呈长方形,坐落在城郊的小河边,土壤是肥沃的黑土 —— 用手一攥,能感觉到土壤的黏性,松开后还能保持成团的形状,这是最适合种麦、种粟米的土壤。
往年这片田由州府派人打理,只是吏员们大多不懂农事,只是象征性地耕种,收成一直一般,有时甚至会荒上大半年。
周大人特意批给陈则宏时,还亲自带着他来看过,手指着田垄说:
“这田是块‘潜力田’,水源近,土壤肥,就是缺个懂行的人好好打理。则宏,就看你能不能把它盘活了,让它给流民们带来希望。”
自从得了 “劝农使” 的身份,陈则宏便连夜写了份《试验田推行方案》。
他在驿馆的油灯下,写了整整三个时辰,方案里详细列明了改良农具的设计图、选种的标准、轮作制度的具体安排,甚至还算了一笔账,对比新法子和老法子的成本、收成。
第二天一早,他就拿着方案去了州府,周大人看方案时,手指在 “轮作养地” 那一页停了许久,笑着说:“你这想法好!豆子养地,粟米增产,既不浪费土地,又能多收粮食,一举两得。”
当即在方案上批了 “准行” 二字,还派了两个熟悉官田事务的老吏来协助 —— 一个姓王,一个姓刘,都是在州府管了十几年农事的老臣,对永安州的土壤、气候都了如指掌。
此刻,陈则宏正蹲在田边,手指轻轻拂过湿润的黑土,土壤细腻松软,还带着河水浸润的潮气,指尖能触到土里细小的沙粒。
他起身从牛车上搬下一把改良过的曲辕犁,犁身是用三年生的枣木做的,枣木坚硬耐磨,泛着暗红色的光泽,表面还涂了一层桐油,能防水防腐;
犁头则是西市 “李记铁匠铺” 特意打造的熟铁,铁匠李师傅还特意加了些锡,让犁头更坚韧。
这犁头比普通犁头窄了两寸,刃口磨得锋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一把小巧的刀;
犁杆没有用直木,而是根据人体工学,弯成了一道平缓的弧度,弧度正好贴合人弯腰耕作时的发力角度,能减少三成的力气消耗。
“这犁改了三次。”
陈则宏摸着犁杆上光滑的纹路,对围过来的众人说,
“第一次改窄了犁头,想着能减少阻力,可流民们试了后说,还是沉,耕不了半亩地就累得慌;第二次把犁杆削薄了些,重量轻了,可又怕不结实,万一犁到石头,犁杆断了就麻烦了;这次我让李师傅在犁杆里嵌了根细铁条,铁条藏在木杆里,外面看不出来,既轻又稳,你们试试,感受下是不是不一样。”
大牛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接过犁杖,犁杖的重量比他想象中轻了不少。他走到田垄边,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稳稳地站在土里,双手握住犁柄,腰腹微微用力往前一拉 —— 犁头 “嗤” 地一声扎进土里,入土约有三寸深,这个深度正好适合种子生根发芽。
拖动时,几乎听不到普通犁头那种 “咯吱咯吱” 的摩擦声,只有轻微的 “沙沙” 声,像是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大牛往前推了五步,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眼里满是惊喜:
“先生,这犁真省力!之前用普通犁,耕半亩地就得歇三次,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晚上睡觉都得用热水敷;现在这犁,感觉耕一亩地都不费劲,而且犁出来的土垄又平又匀,没有漏耕的地方!”
老秦也凑上前,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扒开犁过的土垄。
土垄里的土壤松散,没有结块,连埋在土里的草根都被翻了出来,散落在土面上。
“土翻得透,草根都清干净了,这样种种子,芽能长得壮,也不用担心草根抢养分。”
老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他种了一辈子田,用过不少犁,却从没见过这么好用的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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