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趁热打铁,转向陈则宏,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敬重:“陈先生,试点的事,还需你多费心。审计小组的组建,就由你和李老共同负责,所需人手、笔墨纸砚,哪怕是要额外添置算盘,都尽管跟户房提,户房必须全力配合。”
陈则宏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个标准的揖礼,袍角扫过地砖的纹路,带出细微的声响。
他起身时,眼神坚定:“大人放心,在下定不辱使命。审计之事,必当公正严明,每一笔账目都核对清楚,绝不放过一个漏洞,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定不辜负大人所托。”
接下来的三日,陈则宏与李老几乎泡在了州府的账房里。
账房设在府衙西侧的偏院,屋内摆着六张长桌,每张桌上都堆着高高的账册,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墨汁的味道。
选人的标准格外严苛:户房的张主事不仅要带着十年间无差错的账册来应试,还得当场核对出一本账册里的三处错漏;
算学先生刘夫子要在一炷香内算出 “百石粟米分发给八十户流民,每户得几斗几升,剩余多少” 的难题,且误差不能超过一勺;
就连乡绅代表的挑选都格外谨慎 —— 城西张员外去年拒绝过军械局送来的 “好处费”,还主动捐粮救济流民;
城南王掌柜开粮铺三十年,从不缺斤短两,百姓都称他 “王实心”,两人都是出了名的公正人,选他们加入,能让审计更有公信力。
审计小组的木牌刚挂在户房侧厅的门上,陈则宏便带着众人直奔军械局。
军械局的账房里,账册堆得比人还高,从地面一直摞到窗台。
他们搬来四张长桌,将账册按月份摊开,逐页核对:张主事负责比对采购数量与入库记录,刘夫子负责核算价格与总价,张员外和王掌柜则对照西市的市价记录,陈则宏与李老则抽查关键账目。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连午饭都是让杂役送到账房,扒几口饭就接着干活,手指上沾了墨汁也顾不上擦。
“陈先生您看!”
第四日午后,张主事突然指着一本三月的账册,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手指都在微微抖动,
“三月采购长枪五百杆,领了四千文银钱,可库房的入库记录上,只写了四百杆,这足足少了一百杆,一千文银钱去向不明!”
陈则宏连忙凑过去,只见账册上 “五百杆” 的 “五” 字,笔画比其他字略重,边缘还有淡淡的墨迹晕染,显然是后改的 —— 原本应该是 “四百杆”。
他又让刘夫子翻到五月的铁料采购单,布庄王老板提供的西市市价记录显示,五月铁料每斤五文,可军械局的报销单上却写着每斤七文,经手人一栏,赫然签着王恺的名字。
陈则宏当即让人用红绸将涉事账册封好,带着证据直奔府衙。
周大人看着铁证如山的账册,气得脸色铁青,将手中的青瓷茶杯重重墩在案上,茶水溅出,湿了半幅摊开的宣纸。
“胆大包天!竟敢在军饷上动手脚!”
他猛地一拍公案,声音里满是震怒,
“来人!传本府命令,立刻追回王恺、李嵩等人贪墨的两千三百文银钱,将涉事官员全部革职,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衙役们领命而去,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州府。
以往拖沓推诿的吏员们顿时收敛了不少,递上来的文书不仅字迹工整,还详细列明了每一笔开支的用途、数量与价格,连标点符号都不敢错漏;原本总找借口拖延的部门,如今不等催促,就主动将账目送过来核查。
州府内的风气,竟在短短几日里为之一清。
与此同时,“战争债券” 的发行在西市闹得热火朝天。
周大人特意让府衙的匠人赶制了一批债券:用的是洒金宣纸,纸张厚实挺括,每张都盖着州府的朱红大印,印泥是上等的朱砂混合金粉,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债券边缘用青线绣着 “永安” 二字,还印着简单的城防图案,既庄重又好看。
发行当日,张员外和王掌柜带着自家账房,抬着沉甸甸的钱袋,当着众商户的面各买了一万文债券。
账房先生将债券小心地放进锦盒,锦盒上还刻着 “忠义” 二字,看得周围商户眼热不已。
小花穿着新做的月白短褂,领口绣着一圈淡粉色的桃花,显得格外精神。
她带着大牛和二柱挨家拜访西市的商户,大牛手里提着装债券样本的木盒,二柱则帮着分发印着债券政策的传单。
小花走到刘掌柜的绸缎庄前,笑着迎上去,手里捧着债券样本:“刘掌柜,您看这债券,州府以未来三年的商税做抵押,到期除了归还本金,还能拿一成利息呢!要是您买五万文,公子进州府官学不仅免束修,先生还会单独授课,比请私塾先生划算多了!”
刘掌柜捻着山羊胡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债券上的朱红大印上,又瞥了眼隔壁赵掌柜的粮铺 —— 赵掌柜正凑在门口打听,显然也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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