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两条街,繁华的景象渐渐淡了些。
街道两旁的店铺多了些铁匠铺、木匠铺,少了绸缎庄、珠宝店,行人也少了许多,大多是穿着粗布衣服的苦力,扛着木料、铁器,脚步匆匆地往前走。
走到一个拐角处,陈则宏看到街角的巷口,蜷缩着五个流民,他们挤在一个破旧的草席上,草席上满是污渍。
流民们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衣服上的补丁摞着补丁,有的地方还破了洞,露出黝黑的皮肤;
有个中年汉子断了左臂,空荡荡的袖管系在腰间,他低着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旁边的妇人瘸了右腿,用一根木棍当拐杖,怀里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孩子的脸蜡黄蜡黄的,嘴唇干裂,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饿晕了;
还有两个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
偶尔有行人路过,丢下几文铜钱,铜钱落在地上发出 “叮当” 的声响,流民们立刻像被惊醒似的,连忙爬过去捡起,生怕被别人抢走,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用手紧紧按住,像是在守护什么珍宝。
陈则宏心里一阵酸涩,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十文铜钱,他走到流民面前,将铜钱一一分给他们。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流民接过铜钱,激动得嘴唇发抖,他挣扎着从草席上爬起来,“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您真是大善人啊!”
额头磕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则宏连忙上前,伸手扶起老流民,轻声说:“老人家,快起来,不用这样。”
老流民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先生,我们是从边境云溪县逃过来的,北狄的骑兵杀进了村子,房子被烧了,粮食被抢了,我们村里的男人要么被抓去当兵,要么就被他们杀了,我儿子就是被他们杀的……”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眼里满是恐惧和悲痛,
“我们只能带着孩子逃出来,一路上没东西吃,只能挖野菜、啃树皮,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我们这几个人,能走到州府,已经是万幸了!可这州府的粮食太贵,我们身上的钱早就花光了,只能在这里讨口饭吃,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陈则宏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从行囊里拿出用布包着的几个馒头 —— 这是驿馆的侍从早上给的,他没舍得吃,馒头还带着些许温度。
他把馒头递给老流民:“老人家,拿着吧,给孩子垫垫肚子,别让孩子饿坏了。”
老流民接过馒头,又要跪下磕头,陈则宏连忙拦住,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掰开馒头,喂给怀里的孩子,孩子闻到香味,睁开眼睛,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离开巷口,陈则宏的心情愈发沉重,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发现,街上的兵士比昨日多了不少 —— 每隔几十步,就能看到两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兵士巡逻,铠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手里握着长枪,枪尖闪着寒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脸上没有丝毫放松,嘴角紧抿着,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与街上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有一次,一个推着热汤面小车的小贩,因为人多拥挤,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兵士的胳膊,热汤溅出来,洒在了兵士的铠甲上。
兵士立刻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另一只手举起长枪,枪尖对着小贩,厉声呵斥:“干什么的?!你是故意的吧!”
小贩吓得脸色苍白,手里的汤勺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官爷饶命!官爷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是人太多,没站稳!”
周围的行人都停下脚步,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眼神里满是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个兵士拉了拉同伴的胳膊,小声说:“算了,看他也不是故意的,让他走吧,别耽误巡逻。”
那个兵士才放下长枪,恶狠狠地瞪了小贩一眼:“下次注意点!再敢撞到老子,饶不了你!”
小贩连忙道谢,爬起来推着小车,慌慌张张地跑了,跑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陈则宏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时,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老者拄着拐杖路过,老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
陈则宏连忙上前,微微躬身,恭敬地问:“老人家,有礼了。刚到州府,见街上的兵士比往常多了不少,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老者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陈则宏一番,见他衣着整洁,神态温和,不像是坏人,才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说:
“先生有所不知,最近从边境逃过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城里的粮食又不够,粮价一天一个样,已经有流民开始闹事了 —— 前几日,有几十个流民聚集在知府衙门门口,举着牌子请愿,要求官府降低粮价,给流民分粮食,结果被官府派来的兵士驱散了,还有几个流民被打伤了。官府怕再出乱子,就加派了兵士巡逻,说是维护秩序,其实是怕百姓闹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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