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未亮,东方天际仅透出一抹鱼肚白,汉水之上依旧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晨雾。周家父女却早已来到了码头。周父将那艘乌篷船里里外外擦洗得干干净净,连船板都几乎能照出人影。周芷若也换上了一身虽然依旧陈旧,但浆洗得格外干净的布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安静地坐在船头,一双明眸不时望向村中的方向,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将金红色的光辉洒向江面时,南宫宸一行人准时出现在了码头。小龙女白衣如雪,清冷绝俗;杨过、李莫愁等人气息沉凝;公孙绿萼、完颜萍、郭芙几女也皆是精神奕奕。他们的到来,让这清晨的码头仿佛都明亮了几分。
周父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将众人请上船。船只平稳地驶离码头,破开平静的江面,向着对岸而去。晨风拂面,带着水汽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南宫宸并未进入乌篷,而是与周芷若一同站在船头。他目光悠远,望着前方浩渺的江水,仿佛随意地问道:“芷若姑娘,平日里除了帮衬家务,可曾读过书,习过字?”
周芷若正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回公子话,家中贫寒,不曾读书习字。”她眼神中掠过一丝黯然,对于知识,她内心深处是渴望的,但那对于渔家女而言,无疑是奢望。
南宫宸点了点头,并未意外。他话锋一转,又道:“我昨日观你根骨,确是上佳的习武之材。若碌碌于此,埋没于柴米油盐之中,实在可惜。”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周芷若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惊讶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习武?”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遥远得如同天上的星辰。她只在茶楼酒肆的说书人口中听过那些飞檐走壁、行侠仗义的江湖故事,却从未想过,这会与自己产生关联。
“不错。”南宫宸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天地广阔,江湖深远。女子生于世间,未必一定要依附于人。拥有一身本事,方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周芷若的心扉上。“掌握自己的命运”、“见识更广阔的天地”,这些话语与她过往十年的认知截然不同,却在她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看着南宫宸那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那里没有戏谑,没有怜悯,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与一种隐含的期许。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混合着对未知的渴望与对眼前之人的信任,让她脱口而出:“芷若……芷若愿意学!请公子教我!”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俏脸微红,又连忙低下了头。
南宫宸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种下,并且开始发芽。
“好。”他应了一声,随即目光扫过江面,见船只已行至江心,四周空旷,并无其他船只靠近,便对周父道:“老丈,且将船在此处停稳片刻。”
周父虽不明所以,但对南宫宸已是言听计从,连忙稳住船身。
南宫宸对周芷若道:“你且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勿思勿想,只感受我的指引。”
周芷若依言在船头盘膝坐下,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按照南宫宸的指示,摒弃杂念。她天性聪颖,虽未接触过内功,但心性纯净,很快便进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
南宫宸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她眉心的“印堂穴”上。一股温润精纯,却又无比浩大的长生诀内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周芷若的体内。
这股内力与他昨日为张无忌疏导时又有所不同。为张无忌驱毒,需以至阳生机之力滋养、冲刷。而为周芷若筑基,他则刻意将内力调节得更加中正平和,偏重于引导与启迪,模拟的正是他记忆中“峨眉九阳功”的入门路子,但去除了原版中可能存在的些许躁进与偏颇,更加注重根基的稳固与气血的温养。
“意守丹田,感受这股暖流。”南宫宸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直接响在周芷若的心底,“跟随它,记住它在你体内运行的轨迹。此乃‘气感’,是内功修行的第一步,亦是根基所在。”
周芷若只觉得一股温和的暖意从眉心涌入,随即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一条玄奥的路径在她体内缓缓流淌。所过之处,原本有些冰凉的身体变得暖融融的,仿佛浸泡在温水中,舒适无比。她不敢怠慢,集中全部精神,用心感受着那暖流经过的每一个穴位,记住那奇妙的运行路线。
这条路线,正是南宫宸以无上智慧,结合《九阳神功》的纯阳本源与《长生诀》的阴阳化生之理,改良后的“峨眉九阳功”入门心法——可称之为“筑基篇”。此篇功法不追求速成,只求打下最坚实的根基,温养经脉,启发灵慧,对未来转修任何上乘武学都大有裨益。
周芷若的武学天赋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根骨奇佳,经脉通透,加之心神专注,竟在南宫宸的引导下,很快便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气感”,并且开始尝试着以自身微弱的意念,去跟随、去模仿那内力的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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