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翻那些麻袋。一袋是干硬的树根,一袋是某种动物的干瘪尸体,散发着怪味。在最后一个麻袋里,他摸到了些柔软的、纤维状的东西——是干净的,虽然有些受潮,但还能用的布!
他如获至宝,将布匹扯出来一些。又找到一个小一点的瓦罐,里面居然还有小半罐凝固的猪油!
有药,有布,有油!至少可以给阿青重新清理包扎一下伤口,抵御寒冷!
他立刻动手。先用找到的、还算完好的一个瓦盆,去外面接了山泉水。回到药房,他关上门,将阿青平放在相对干净些的布匹上。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肩膀上已经被血和脓浸透的破布。伤口暴露出来,红肿不堪,边缘发黑,老者的黑色药膏像一块丑陋的痂贴在上面,依旧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他用清水沾湿扯下的干净布条,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擦拭伤口周围。阿青在昏迷中蹙紧了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陈渡的手很稳,他知道必须清理干净。
擦去脓血和部分药膏,伤口本来的样子更清晰了,是一个深深的、边缘粗糙的窟窿。他不懂医术,只能凭感觉,将找到的褐色药粉小心地撒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满头大汗。他又用布沾了点猪油,涂抹在阿青干裂的嘴唇上。
他把剩下的布匹裹在阿青身上,自己也靠在架子旁,啃着从老者木屋里带出来的、仅剩的几块硬得像石头的干粮。
外面,天彻底黑了下来。风声变得更响,穿过空寨的破屋,发出各种奇怪的呼啸,像无数冤魂在哭泣。偶尔,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野兽的嗥叫,远远传来。
陈渡握紧了匕首,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寨子,空得让人心慌。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死寂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那些空屋子,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他把阿青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借着从破窗纸透进来的一点微光,看着她依旧昏迷的脸。
今晚,能平安过去吗?
他不敢睡死,耳朵捕捉着风声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响动。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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