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轻薄的窗帘，在宿舍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而柔和的光晕。林夕从一场前所未有的酣梦中醒来，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嘴角却已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清浅的、带着甜意的弧度。
昨夜顶楼空教室里的画面，如同电影中最珍贵的片段，在她脑海中一帧帧清晰地回放——陆辰希专注操作电脑的侧影，屏幕上流淌的承载着他们三个月回忆的程序代码，那些被定格的、或尴尬或悸动的瞬间，最后，是他凝视着她，那双总是深邃难辨的眼眸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温柔，问出那句：“协议今天到期了。但是林夕……你愿意和我一起，把这份感情延续下去吗？不是出于协议，而是出于真心。”
而她，握住了他微颤的手，给出了同样发自肺腑的回应：“我愿意。”
不是协议，是真心。
这五个字像带着魔力，驱散了过往所有因“表演”而产生的忐忑与不安，让心底那片原本朦胧的情感彻底拨云见日，变得无比清晰而坚定。她喜欢陆辰希，喜欢这个外表冷硬、内心却藏着细腻与温柔的他。
指尖轻轻拂过枕边手机冰凉的屏幕，解锁后，界面还停留在与陆辰希的聊天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他昨晚送她回宿舍后发来的，时间显示是午夜十二点零一分，恰好是协议到期一分钟之后。
「晚安，女朋友。」
简单的五个字，后面跟着一颗小小的、与他平日风格极不相符的星星表情。
林夕看着这行字，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心口像被灌入了一汪温热的蜜水，柔软而熨帖。她指尖轻点，回复了一个：「早安，男朋友。」后面犹豫了一下，也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表情。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对话框顶端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他起得这么早？还是一直在等她的消息？
很快，他的回复跳了出来：「脚踝还疼吗？早餐想吃什么？我送到楼下。」
关切自然而具体，带着男友身份的理所当然，与协议期内那种出于“责任”的关怀截然不同。林夕心里一暖，回复：「好多了，不用特意送，我自己可以去食堂。」
「十分钟后，楼下等你。」他的回复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但这次，林夕感受到的不再是压力，而是一种被珍视的安心。
放下手机，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脚踝落地时还是传来一阵钝痛，但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很多。她扶着床沿，单脚跳着去洗漱，镜子里映出的女孩，眉眼间浸染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明亮光彩。
苏晚晴被动静吵醒，揉着眼睛从床上探出头，看到林夕这副样子，立刻促狭地笑起来：“哎哟，我们林小姐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脚伤了都挡不住这满面春色啊。”
林夕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反驳。有些喜悦，是藏不住的。
十分钟后，林夕拄着拐杖，慢慢挪到宿舍楼下。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沁人心脾。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个立在梧桐树下等候的身影。
陆辰希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薄款毛衣，搭配黑色长裤，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干净的少年气。他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家知名早茶店logo的纸袋，目光正望向宿舍门口。看到她出现，他立刻迈步迎了上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拐杖，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
“怎么不在里面等？”他低头看她，清晨的光线落在他眼底，柔和了往常的深邃。
“想早点下来。”林夕轻声说，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支撑力量，心里无比踏实。
他将纸袋递给她：“虾饺和烧卖，还有你喜欢的红豆沙，都是热的。”
都是她偏好的口味。他记得，甚至比协议期时记得更清楚。
“谢谢。”林夕接过，纸袋传递着温热的触感。
“上午有课吗？”他扶着她，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往教学楼方向走。
“有一节专业课，在文华楼。”
“我送你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待会儿不是也有金融系的课？”
“顺路。”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林夕不再推辞。清晨的校园林荫道上，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好奇、打量，或许还有未散尽的议论。但这一次，林夕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紧张和不适。她微微侧头，看向身旁专注看路、小心扶着她避让行人的陆辰希，心中一片平静。
他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了。那些目光，再也无法构成困扰。
走到文华楼楼下，陆辰希将她送到阶梯教室门口。
“下课给我消息，”他松开扶着她的手，但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我来接你。”
“嗯。”林夕点点头。
他看着她，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抬手，极其轻柔地将她被晨风吹到脸颊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林夕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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