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风裹挟着雪粒劈面而来,阿菀侧身避过,佩剑顺势挽出一道银弧,擦着对方手腕掠过,带起一串血珠。陈三郎长刀横扫,逼退左侧扑来的两人,沉声喝道:“娘娘,左翼有隙!”
阿菀闻言,足尖在马镫上一点,身形如轻燕跃起,佩剑直刺后方偷袭者的咽喉。那人没想到她身法如此灵动,仓促间举刀格挡,却被剑势震得虎口发麻,兵器脱手的瞬间,已被阿菀一脚踹下马背,落入雪堆里没了声息。
“就这点能耐,也敢来追?”阿菀落地旋身,剑穗扫过脸颊,沾了些雪沫子。
话音刚落,三骑黑影呈品字形包抄过来,刀光织成密网。阿菀眼神一凛,忽然弃了剑,反手抽出靴筒里的短匕——这是她在沧州时,青禾硬塞给她的防身物。短匕更适合近身缠斗,在狭窄的马背上辗转腾挪,反而比长剑灵活。
她瞅准右侧那人下盘不稳,矮身贴近马腹,短匕精准刺入对方膝盖。一声惨叫划破雪夜,那人摔下马时,阿菀已借力跃起,落在另一匹马上,顺手夺过对方的长刀,反手劈向身后追来的黑影。
陈三郎那边渐渐吃力,左臂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他却像不知痛似的,长刀舞得更猛,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
“三郎!”阿菀看得心紧,长刀陡然加快速度,硬生生劈开一条通路,冲到他身边,“换马!”
两人在交错的瞬间完成换马,阿菀接过陈三郎的长刀,重量沉了不少,却更趁手。她挥刀逼退两人,对陈三郎道:“你带伤撑不了多久,往东南走,那里有片密林,能掩踪迹!”
“那您呢?”陈三郎急声问,血珠顺着指尖滴进雪里。
“我引开他们!”阿菀手腕翻转,刀背磕在一名黑影的后脑,“记住,别回头,天亮前跟秦风汇合!”
说完,她猛地调转马头,朝着相反方向冲去,同时扬声笑道:“萧烈的走狗们,来追我啊!”
黑影果然被引走大半,剩下几人还想纠缠陈三郎,却被阿菀甩过来的短匕解决了两个。陈三郎望着她策马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调转马头冲向东南——他知道,此刻听话,才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阿菀引着十余人奔出数里,雪势渐大,能见度越来越低。她忽然勒住马,看着前方冰封的河面,嘴角勾起抹冷峭的笑。
“没路了?”领头的黑影勒马停下,语气带着得意。
阿菀没说话,只是缓缓拔刀。月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她忽然调转马头,对着冰面冲了过去——那冰层看着厚实,实则白日被阳光晒得有些松动,此刻被马蹄一踏,竟发出“咔嚓”的脆响。
“疯子!”黑影们惊呼着勒马,却已有两人收势不及,连人带马摔进冰窟,惨叫声很快被风雪吞没。
阿菀在冰面裂开的前一刻跃上岸,回望一眼坠入冰窟的黑影,转身钻进密林。雪落在她的发间,融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汗水。
密林深处,她靠在树干上喘息,忽然听见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阿菀猛地转身,长刀直指对方咽喉——
月光下,青禾举着灯笼,眼圈通红:“娘娘,您没事……太好了!”
秦风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半块干粮:“我们在林外等了半个时辰,实在放心不下……”
阿菀收刀入鞘,紧绷的肩背终于松懈下来,一股脱力感涌上来。她接过秦风递来的干粮,咬了一口,忽然笑了:“看来,咱们都没让对方失望。”
风雪穿过林叶,发出簌簌的响。远处,隐约还有马蹄声传来,但已越来越远。阿菀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这场较量,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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