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的夜,寒冷而死寂。风如同无形的刀子,刮过嶙峋的怪石和干涸的河床,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一支狼狈不堪的小队,正借助着夜色的掩护,在复杂的地形中艰难穿行。
正是从据点死里逃生的阿 Moon、重伤昏迷的赵磊,以及伤痕累累的山猫、铁砧和键盘。
那天的突围惨烈至极。虽然靠着李曼那出乎意料的“掩护”和陈默势力间接造成的混乱,他们侥幸冲出了包围圈,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赵磊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山猫左臂骨折,铁砧和键盘也各有轻伤;携带的大部分补给和装备都在突围中丢失。最糟糕的是,他们与林野的远程通讯设备在最后的爆炸中受损,虽然阿 Moon 竭尽全力修复,但信号极其不稳定,无法进行有效沟通,只能偶尔接收到一些断断续续的、无法解析的噪音。
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半天,依靠着山猫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和阿 Moon 勉强维持的、对周边监控信号的规避,在这片荒凉之地辗转腾挪。
“必须尽快给赵磊进行正规治疗,他的内出血很危险。”阿 Moon 检查着赵磊的状况,脸色凝重。她利用有限的医疗用品进行了应急处理,但赵磊的伤势需要手术和专业的护理。
“最近的城镇肯定布满了‘净化派’的眼线。”山猫咬着牙,用临时制作的夹板固定着自己的手臂,“我们不能去正规医院。”
“去‘老狗’那里。”一直沉默的键盘突然开口,他因为精神屏障被强行击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欠我一条命,而且他的地方,够偏,也够安全。”
“老狗?”阿 Moon 看向山猫。
山猫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个选择。那老家伙是个黑市医生,技术不错,嘴巴也严,最重要的是,他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各种势力盘踞,反而容易隐藏。就是……价格不菲,而且规矩多。”
“顾不了那么多了。”阿 Moon 看着呼吸微弱的赵磊,下定决心,“就去那里。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据点,需要药品,也需要……信息。”
他们调整方向,向着键盘所说的“老狗”的藏身处跋涉。那是一个隐藏在废弃矿区深处的、由坑道改造而成的秘密医疗点和情报交易所。
经过一天一夜几乎不眠不休的赶路,他们终于在天亮前,抵达了那个位于山腹深处、入口极其隐蔽的坑道。
敲开厚重的、伪装成岩石的金属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烟草和某种古怪草药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白大褂、头发乱糟糟、眼神浑浊却透着精明的干瘦老头,提着一盏昏暗的汽灯,上下打量着他们。
“啧,真够狼狈的。”老狗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键盘小子,你这副鬼样子,是又把哪个大佬的窝给捅了?”
“少废话,老狗,救人。”键盘言简意赅,将昏迷的赵磊往前推了推。
老狗瞥了赵磊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身上的伤和疲惫的神色,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守序者’的内斗?还是惹上‘平衡会’那帮疯子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们进来,并熟练地锁死了身后的门。
坑道内部比想象中宽敞,被隔成了几个房间,设备虽然老旧,但看起来功能齐全。老狗让阿 Moon 他们将赵磊放在一张手术台上,开始进行检查。
“内脏破裂,多处骨折,脑震荡……能活着到这里算他命大。”老狗检查完,啧了一声,“手术我可以做,但需要时间,也需要我的‘特效药’。”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显。
阿 Moon 毫不犹豫地摘下脖子上的一条看似普通的项链,递了过去:“这是定金,够了吗?”那项链是谢尔盖数据盒的衍生品之一,蕴含着一丝旧世界能量,在黑市上是硬通货。
老狗接过项链,放在一个奇怪的仪器上检测了一下,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够了。看来你们惹上的麻烦不小。”他没有再多问,转身开始准备手术器械和药物。“你们可以待在隔壁休息,那里有食物和水。记住我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阿 Moon 等人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安全了。
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阿 Moon 尝试再次修复通讯设备,山猫则向老狗打探外界的情报。
“‘守序者’内部最近确实不太平。”老狗一边调配着药剂,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有几个高层突然‘病退’了,下面好几个行动队都换了负责人。市面上关于‘旧世界遗迹’和‘特殊异能者’的悬赏暗花也多了不少,出手很大方,但要求活捉。嘿嘿,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他透露的信息,与苏晓传来的“清洗”消息相互印证。
“有没有关于一个叫‘星火’的组织或者代号的消息?”阿 Moon 想起苏晓最后传递的那个词,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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