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中了饼爷的痛处。上周城西的老王,晚上举着火把找水,结果引来一群影蛾,连人带火把都被啃成了骨头渣。饼爷咂咂嘴,用没牙的牙龈磨了磨:“弱点?我看是废点!这亮度,还没我裤裆里的萤火虫亮。”
“您别抬杠啊,”沈砚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萤火虫会飞,这卡不会;萤火虫会拉屎,这卡干净;最重要的是,它能一直亮,您要是晚上守摊,往棚子角一插,影鼠影蛾啥的,不得绕道走?”
饼爷眯起独眼,盯着微光卡看了半天,又看看沈砚饿得发青的脸,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只剩两颗牙的牙床:“行吧,看你小子饿得快啃石头了。半块饼,爱要不要。”
他从铁皮柜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半块杂粮饼,边缘发绿,中间透着点霉斑,凑近了能闻到一股“雨后草堆”的味道。沈砚的口水差点流下来,伸手就要接,饼爷却把手缩了回去。
“先说好,这卡要是用两天就歇菜,你小子得给我赔三块饼。”
“得嘞!”沈砚想都没想就答应,一把抢过饼,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大口。饼又干又硬,霉味像小虫子,在舌尖上爬,但他嚼得飞快,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是三天来第一口正经食物。
饼爷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子,你这修卡的手艺哪学的?比那帮只会抢卡的野狗强多了。”
沈砚含糊不清地说:“瞎琢磨的……初中化学课没白睡。”
“化学课?”饼爷愣了愣,独眼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王朝那会儿的词儿了……现在叫‘灵能材料学’。小子,好好练,这世道,有门手艺比啥都强。”
沈砚没接话,三口两口把半块饼吃完,连掉在地上的渣都捡起来塞进嘴里。他拍了拍肚子,感觉胃里像塞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却无比踏实。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眼饼爷的棚子,微光卡被插在棚角的裂缝里,暖黄色的光照着发霉的饼堆,竟有点温馨。饼爷朝他挥挥手:“明天要是还饿,带点有用的来,我这还有半袋陈米。”
沈砚点点头,转身往废墟深处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铅笔芯和树脂盒硌着肋骨,却一点都不疼。他摸了摸兜,锈老铁的余温还在——这半块霉饼,是锈老铁换的,也是他自己挣的。
“生存第一课,”沈砚对着空无一人的废墟说,“手艺是爹,耐心是娘,没这俩,连发霉的饼都吃不上。”
远处的西裂隙,隐约传来蚀影的嘶吼,像在嘲笑这废墟里的挣扎。但沈砚没回头,他知道,明天还得早起,去给锈老铁找块新的树脂,顺便看看能不能刨出点小苏打——毕竟,妹妹沈瑶还在等他带吃的回去,她的咳嗽声,比蚀影的嘶吼还让人心慌。
微光卡的光,在他兜里忽明忽暗,像颗不肯熄灭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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