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卡利帕里握着电话,听筒里传来大卫·法尔克那如同魔鬼低语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
“接受它,你将得到一个全明星,和足以重建球队的未来。”
“拒绝它,你将得到一个心早已不在这里的球员,和一个被全联盟耻笑的烂摊子。”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汗水,从卡利帕里的额角滑落,滴落在光亮的地板上。
他的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擂鼓般的狂跳。
塞德里克·塞巴洛斯。
一个上赛季场均能砍下21分的全明星小前锋。
一个正值当打之年,拥有丰富经验和即战力的得分手。
再加上一个首轮末段但潜力不错的控卫德里克·费舍尔,一个充满未知诱惑的无保护首轮签,还有一个能给球队未来上保险的首轮互换权。
这个报价,就像法尔克说的那样,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个通告。
卡利帕里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试图找到拒绝的理由。
秦风的天赋?是的,他亲眼见证了这个华夏小子拥有多么恐怖的潜力,他甚至可能是下一个迈克尔·乔丹。
但是,一个心已经飞到洛杉矶的“乔丹”,对他,对新泽西篮网,又有什么意义?
他会成为更衣室的毒瘤,成为媒体每天用来攻击球队的武器。他会让球队的每一场比赛,都变成一场关于他何时离开的闹剧。
卡利帕里甚至能想象到,新赛季的每一个主场,当秦风走上罚球线时,迎接他的,将是漫天的嘘声和“叛徒”的呐喊。
没有一个教练,能在一支军心涣散,众叛亲离的球队里,取得成功。
他,约翰·卡利帕里,不想成为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背景板。
而如果接受交易……
他会得到塞巴洛斯。一个可以立刻填补球队得分空缺的全明星。他的到来,至少能保证球队的战绩不会太难看,能给那些购买了季票的球迷一个交代。
他会得到费舍尔,一个可以培养的年轻后卫。
他还会得到两个宝贵的未来首轮签。
用一个仅仅打了两场夏季联赛,并且已经公开表达离队意愿的新秀,换来这些……
从一个纯粹的球队总经理的角度来看,这笔交易,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杰里·韦斯特,那个湖人的教父,为了得到秦风,几乎是掏空了自己除了奥尼尔和科比之外的所有优质资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卡利帕里脑海里,闪过秦风在场上那如同神明般的身影。
那个背身单打艾弗森的碾压。
那个转身后仰跳投的从容。
那个面对包夹时,手术刀般精准的传球。
还有最后,那个将76人队中锋撞飞的,野兽般的2+1。
卡利帕里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明白了。
杰里·韦斯特看到的,不是一个新秀,而是一个已经打磨完成的,足以改变联盟格局的终极武器。
他是在赌。
用一个全明星和球队的未来,去赌一个王朝的诞生。
而自己,约翰·卡利帕里,只是这盘惊天豪赌中,那个负责发牌的荷官。
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约翰?”电话那头,法尔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卡利帕里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里所有的挣扎和不甘,都化为了一片死寂。
他输了。
从秦风说出那句“我想去争夺总冠军”开始,他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我需要和我的老板商量一下。”卡利帕里用干涩的嗓音说道,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体面。
“当然。”法尔克轻笑一声,“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如果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那么这份报价,将自动作废。而且,杰里·韦斯特先生会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全世界公布这份报价的内容,以及……你的拒绝。”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卡利帕里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法尔克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没有给他留下。
公布报价?
如果他拒绝了这样一份报价,然后留下一个一心想走的秦风,他会被整个新泽西的球迷,用口水淹死。他会成为全联盟所有总经理眼中的白痴。
他拿起办公桌上另一部红色的电话,那是通往球队老板办公室的专线。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当这个电话拨通之后,新泽西篮网队短暂的“秦风时代”,就将彻底画上句号。
……
一个小时后。
ESPN的总部,所有的编辑和记者,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和传真机。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那条,注定要引爆整个体育界的新闻。
突然,最资深的记者阿德里安·沃纳罗斯基的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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