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洞口的沙地还在往下陷，像是有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江么站在三步外，耳朵还嗡嗡响，鼻血顺着下巴滴在灰扑扑的衣领上。他没擦，只是把那块焦黑的金属残片塞进了腕表上的槽口。
绿屏一闪，铁疙瘩的声音带着大碴子味蹦出来：“警告！检测到‘域外高维生命体’同源信号，编号07-219-EX为神族先锋部队识别码。”
江么眼皮一跳。
他抬头看天。
刚才还泛着灰白的云层，现在全黑了，像被人泼了一桶墨汁。空中裂开一道紫黑色口子，边缘冒着电火花，轰隆声一阵接一阵。
“来得真快。”他抹了把脸，手腕一拧，机甲启动。咔嚓几声，灰扑扑的短打被撑开，三米高的狰狞战甲落地，激起一圈黄沙。
他往前走了一步。
地面震了一下。
天上那道裂缝又宽了几分。
一个三米高的身影踏空走出，皮肤发紫，四条手臂垂在身侧，背后两扇能量翅缓缓展开。他低头看了眼江么，嘴角咧开。
“卑微生物。”声音像石头砸铁皮，“你竟敢独站于此？”
江么没答话。
他从腰间破布袋里掏出半截烧毁的飞行器支架，扔进系统。
叮！
“兑换成功：量子护盾模块×1。”
他把护盾装在左臂，低声说：“这玩意儿在俺手里能变核弹。”
远处传来喊叫声。
玄机大陆的守军刚赶到边境，看到天空中的队伍，腿都软了。百名神族战士列队而下，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深坑，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有人跪了下去，有人转身就跑。
江么往前又走两步，直接挡在溃兵前面。
他抬手指天，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高等生命有多厉害！”
迦罗冷哼一声，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刺眼的光。
神罚光柱——专灭低等文明的招牌技能。
江么盯着那团光，突然觉得脚下有点颤。
不是地震。
是地脉震动。
他猛地想起，这片河谷地下，埋着北渊古墟的遗址残骸。那天救搭档时，他就发现那里的空间结构不稳定，像老电视信号不良。
现在，那种乱频又来了。
迦罗的手臂忽然一抖，光柱偏了三十度，轰在十里外的荒原上。大地炸开，千米沟壑瞬间成型，碎石飞溅。
江么立刻反应过来，扭头对铁疙瘩说：“往遗迹中心跑！”
“聪明！”铁疙瘩回，“那地方还能干扰他们能量同步！”
江么启动推进器，贴着地面滑行，身后尘土翻滚。他一边跑一边扫视四周，想找点能用的废品。路过一块焦岩时，他顺手抠下断裂的晶管，塞进兜里。
迦罗在空中怒吼：“蝼蚁！你逃不掉！”
他又抬手，这次凝聚出四柄能量刃，凌空斩下。
空气撕裂。
江么来不及多想，按下瞬折按钮。
神经增幅剂注入体内，脑袋一胀，眼前画面断档。
再出现时，已在三十丈外。
他单膝跪地，膝盖处传来钝痛，旧伤崩开了。但他咬牙站起，把兜里的东西全倒进系统。
“铁疙瘩，全给我换成实战装备！”
叮！
“叮！”
“叮！”
绿屏连闪三下：
“兑换成功：微型引力锚×1，神经增幅剂×2，反物质涂层飞刀×3。”
江么抓起三把飞刀，甩手就扔。
寒光直奔迦罗双目和心口。
迦罗抬臂格挡，两柄被挡开，第三柄擦过胸口，划出一道焦痕。他低头一看，怒极反笑：“你伤了我？你居然伤了我？！”
江么吐了口血沫，站直身体：“你说谁是卑微生物？”
迦罗四臂张开，能量翅猛然扇动，狂风席卷。
他从空中俯冲而下，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江么往后跳，同时启动量子护盾。光刃劈在盾上，火花四溅，他整个人被砸退五步，脚底在地上犁出两道沟。
护盾警报响起：“能量剩余47%。”
“别慌。”铁疙瘩说，“他右肩关节充能延迟0.3秒，下次打那儿。”
江么点头，从后腰抽出量子剑。剑身刚亮起，迦罗已逼近眼前。
一拳。
带起音爆。
江么横剑格挡，整个人飞出去，撞塌半座石台。
他趴在地上，耳朵流血，视线模糊。
迦罗走来，居高临下：“你很顽强。但结局不会变。”
江么没动。
迦罗抬起脚，准备踩碎他的头盔。
就在这一瞬，地下的乱频又来了。
迦罗动作一顿，能量翅闪烁了一下。
江么抓住机会，翻身跃起，甩出微型引力锚。
钩子缠住迦罗小腿，引爆。
轰！
紫色身影被炸得侧翻，踉跄几步。
江么趁机冲向遗迹中心，边跑边喊：“铁疙瘩！还有啥能用的？”
“有！”铁疙瘩回，“你昨天捡的源晶糖纸还在不？”
江么一摸口袋：“在！咋了？”
“扔进来！配合残留能量，能搞个临时脉冲炸弹！”
江么把糖纸塞进系统。
叮！
“兑换成功：废料脉冲弹×1。”
他抓起就往前扔，同时大喊：“闭眼！”
脉冲炸开。
强光闪过。
所有神族战士的动作都卡了一下。
江么趁机跃上一座残破石台，站在最高处。
他摘下头盔，露出满脸血污的脸，对着天空大喊：“再来啊！站着不动让你们打都打不中，还敢叫高等生命？”
迦罗稳住身形，胸口剧烈起伏。
他盯着江么，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不该存在。”
江么冷笑：“那你今天就见着了。”
他把最后一支神经增幅剂扎进脖子，量子剑调到最大输出，护盾切换至高频震荡模式。
迦罗缓缓升空，四臂张开，能量刃重新凝聚。
“我会把你碾成灰。”
江么一步踏出，机甲全身部件发出过载嗡鸣。
两人之间的空气开始扭曲。
遗迹中心的地缝中，隐隐有蓝光透出。
江么盯着迦罗，嘴里蹦出三个字：
“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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