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角宫。
宫尚角已离开宫门外出多日,整个角宫都显得比往常更安静了些。
宫远徵快步穿过庭院,他刚从医馆回来,手里还攥着几张刚写好的药方,却没先回自己的徵宫,反而径直走向角宫。
自宫尚角走后,他每天都会来问金复,哥哥是否回来了。
前厅的门虚掩着,金复正站在廊下,擦拭着自己常用的那把长刀,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刀身泛着冷光。
“金复,我哥回了没?” 宫远徵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人还没进门,话就先传了进来。宫远徵走到金复面前,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前厅,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怎么还没回?他到底去了哪里?就没传个消息回来吗?”
金复连忙停下擦拭的动作,双手垂在身侧,对着宫远徵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却难掩为难:“回徵公子,角公子至今尚未归来。”
这句话像一块小石子,在宫远徵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他微微蹙起眉,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前几日那个清晨。
那天宫远徵去哥哥的书房送新制的毒。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宫尚角正低头看着一封密信,眉头微蹙,神情专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信纸上,宫远徵一眼就看清了信封上的火漆纹样 —— 那纹样陌生得很,既不是宫门通用的样式,也不是角宫的标志。
当时宫远徵心里就犯了嘀咕,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哥,这是谁寄来的信?”
可宫尚角只是抬了抬眼,含糊地应了句 “私事”,就迅速把信收进了袖中,那模样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宫远徵本就心思活络,眼又尖,刚才凑得近,分明看到宫尚角展开信纸时,里面夹着一枚小巧的银簪 —— 簪头是一朵精致的浅粉海棠,花瓣边缘缀着细碎的珍珠,那是上官浅平日里插在发间的簪子,他见过好多次,绝不会认错。
“哥,这是上官浅寄来的信吗?” 宫远徵追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宫尚角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承认,却再也不多说一个字。只是把信拿出来给宫远徵看了一眼。可那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用的还全是些他看不懂的符号,根本不是宫门常用的暗语。
当时宫远徵心里满是火气,只觉得宫尚角和上官浅之间不光藏着秘密,还有专属的暗号,连他这个弟弟都瞒着,越想越生气。竟忘了追问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也忘了问宫尚角要去多久、要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宫远徵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心里的担忧如同潮水般涌来,哥哥这一去就是多日,连金复都没带在身边,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还有,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宫远徵脑海里盘旋,可他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站在这里,日复一日地等着,盼着哥哥能平安归来。
风又吹过庭院,带着几分寒凉,宫远徵望着宫门外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期盼,嘴里喃喃自语:“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黑松谷。
上官浅和宫尚角两人,沿着谷外的小路往南走。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隐约出现了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盖着茅草,烟囱里飘着淡淡的炊烟,正是黑松谷附近唯一的村落 —— 松溪村。
松溪村不大,约莫只有十几户人家,四周用木栅栏围着,门口的黄狗见有人来,先是 “汪汪” 叫了两声,却没再往前扑,反而摇着尾巴凑了过来,显得格外温顺。
上官浅拉了拉宫尚角的衣袖,示意他放缓脚步。两人此刻仍是易容后的模样。
上官浅扮成了随行的货郎妻子,穿着粗布衣裙,头上裹着蓝布头巾;宫尚角则是货郎打扮,肩上挎着一个空的货郎担,手里还摇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咚咚” 的声响轻快,瞬间驱散了山村的寂静。
“老乡,我们是路过的货郎,想在村里讨碗水喝,顺便问问路。” 宫尚角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客气,拨浪鼓还在轻轻摇着。
话音刚落,就有几户人家的门帘掀了起来,走出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村民,脸上带着淳朴的笑意,丝毫没有警惕。
“哎呀,远来的客人啊!快进来坐!” 一个穿着蓝色短褂的中年妇人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块刚烙好的玉米饼,不由分说塞到上官浅手里,“看你们这模样,是走了不少路吧?快尝尝我家的玉米饼,填填肚子!”
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也笑着开口:“是啊是啊,别在门口站着了!我家有刚烧好的热水,快进来喝!黑松谷那路不好走,你们要去北边,可得多打听打听!”
上官浅愣了愣,看着手里还带着温度的玉米饼。她本以为山村偏僻,村民会对陌生人有所防备,没想到竟如此热情。
上官浅连忙道谢,将玉米饼递了一半给宫尚角,又从袖中掏出几块红糖,分给围过来的几个孩子:“多谢乡亲们,这点心意,给孩子们甜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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