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大殿的房梁上,挂满了一排又一排的宫灯,烛火在灯罩里跳跃,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青砖铺就的地面泛着冷光,映得殿中众人的身影格外清晰。
宋妍站在殿中央,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几缕湿发黏在嘴角,却依旧强撑着挺直脊背,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极了惊弓之鸟。
花长老坐在左侧的檀木椅上,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扫过殿中的众人,语气带着几分威严。
“尚角,你刚所言。宋四小姐持有引发蛊虫的帕子,且帕子香味能引动上官姑娘体内蛊虫,可都属实?”
“属实”
“我…… 我几日没出过门了,怎么可能和我有关。”宋妍辩解。
“你不用出门,照顾宋四小姐的丫鬟说,上官姑娘中蛊那日,你曾让她帮你拿一个锦盒去角宫,嘱咐她‘若上官浅是一个人,就把盒子交给她’。丫鬟在角宫回廊等到了上官浅姑娘,却因当时有他人在侧,没敢递出盒子,但你根本不需要她递盒子,你要的,只是让盒子里帕子的香味,被上官姑娘体内的蛊虫闻到,不是吗?”
“角公子说那帕子,是我前些时日在旧尘山谷买的,我到宫门后就没有碰过,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引蛊之物。”
宋妍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依旧不肯承认,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想在宫门养病的普通人,帕子也是从宫家产业买的,谁都能买的到,我真的没动过手脚!”
宋妍故意加重 “宫家产业” 四个字,语气带着几分控诉:“我一个弱女子,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知道宫家产业卖的帕子有问题?又怎么可能用它来害上官姑娘?”
“就算是我真的想下毒,怎么会做的这么明显,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把祸水引到我身上!”
宋妍忽然话锋一转,目光看向站在一侧的宫子羽,眼神里多了几分羞怯与委屈,声音也软了下来:“我来宫门确实有私心,我爱慕执刃大人,早就听说大人心里只有云为衫姑娘,容不下别人,所以我从不敢奢求什么,只想能在远处看执刃大人一眼就满足了,并没有别的非分之想,怎么会去害上官姑娘,给自己惹祸呢?”
这番话出口,殿中众人都有些意外,连宫子羽都微微蹙眉,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宋小姐刚说没把这帕子拿出来,那为什么侍卫们找到这帕子时,它被藏在妆台的锦盒里,还被剪碎了。”
“或许是丫鬟看这帕子好看,偷偷拿走了,又害怕被我发现,才毁尸灭迹把帕子剪碎!这种事情在宫门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初选亲时,我放喘疾药的药瓶,不也是被云为衫调换,她把害姜姑娘的毒药放在我瓶子里,反过来陷害我吗?”
她刻意加重 “云为衫” 三个字,语气带着几分控诉:“执刃夫人可是带头做的这种事情,难保底下丫鬟不会有样学样!”
“这……” 长老们面面相觑,显然被这番话堵得语塞。
此事确实是宫门内部出过的纰漏,宋妍这么一说,倒让他们有些难以反驳。
宫远徵忍不住讥讽地看了宫子羽一眼,都是他之前没查清楚,才让宋妍有了可乘之机,拿旧事做文章。
宋妍见长老们犹豫,连忙趁热打铁,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就算真的是我藏了帕子,我为什么要谋害上官姑娘?我与她无冤无仇,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给你一个理由 —— 无锋。” 宫尚角冷冷开口,目光如刀般盯着宋妍。
宋妍像是被戳中痛处,却依旧强装镇定,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我都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是无锋细作?无锋的人哪个不是身手了得,我连自保都做不到,他们怎么会收我入无锋?”
“我哥只说了无锋,可没说你是无锋细作。” 宫远徵语气满是嘲讽,“你这是自己赶着承认身份了?”
这句话像颗炸雷,让宋妍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抬头,往宫远徵身上看去,没想到宫远徵此刻也正盯着她,眼神锐利如鹰。
眼神对视那一瞬间,宋妍眼底的恶毒与狠戾,被宫远徵尽收眼底。
宋妍赶忙垂头,用长发遮住了表情,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
片刻后,宋妍忽然抬起头,眼底的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似下定了决心。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宋妍猛地转身,朝着大殿左侧的柱子冲去,素白的身影在宫灯下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显然是抱着必死的念头。
守在殿侧的侍卫反应极快,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挡住宋妍的去路,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硬生生拽了回来。宋妍挣扎着,却因力气不敌侍卫,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
被拦住的瞬间,宋妍忽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砖上,哭声陡然变得凄厉,带着撕心裂肺的控诉:“让我死!你们让我死啊!宫门几次三番羞辱我,现在还要污蔑我是无锋细作!我一届不会武功的女流,被如此冤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让我的血洒在这大殿上,让天下人都看看,这宫门是如何仗势欺人、羞辱无辜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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