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朦胧的晨雾笼罩着整个龙华机场。
陈默静静地坐在一辆黑色别克轿车的后座,车子隐蔽地停靠在机场外围一条人迹罕至的乡间小路上。车窗上凝结着细密的露珠,他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着,以便更清楚地观察外面的动静。
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烫金边的特别通行证,这是通过父亲在军界的老关系费尽周折才搞到的。
通行证上赫然印着沪上商报特约记者的头衔,采访事由一栏工整地写着航拍城市风貌专题报道。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掩人耳目,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驾驶座上的是阿强,金九爷手下最得力也最机灵的小伙子。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四周的情况,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少,真的没问题吗?阿强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不安,我听说最近空军司令部下了死命令,对所有飞行器都要严查,特别是靠近西郊空域的。他咽了口唾沫,上周就有两个私自航拍的被当场拿下了。
所以才要赶这个时间点。陈默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块镀金怀表,借着微弱的晨光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五点二十分,正好是夜班警卫最疲惫、早班人员还没完全到岗的交接空档。他合上怀表,发出清脆的声,这个时间窗口最多只有四十分钟。
他身旁放着一个棕色的皮质相机包,里面精心装着一台德国原装的莱卡III型相机和三个不同焦距的长焦镜头。这些专业设备都是从法租界黑市上花重金搞来的最新装备,连包装盒上的海关封条都还完好无损。
五点三十分整,他们驱车缓缓驶入机场侧门。一个穿着褐色飞行夹克、戴着飞行员墨镜的中年男子正在停机坪边缘来回踱步,时不时抬手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
王机长?陈默快步上前,主动伸出手去。
是我。王机长上下打量着这个衣着考究的年轻人,目光在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上停留了片刻,你就是陈记者?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长期吸烟者特有的烟嗓。
正是,久仰王机长大名。陈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这次想拍些城市全景照片,准备做一个关于沪上城市发展的专题报道。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伪造的杂志约稿函,这是社里开的采访证明。
王机长草草扫了一眼文件,没有多问。这种接私活的勾当他早已轻车熟路,无非是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想拍些与众不同的照片在社交场合炫耀,他见得多了。
先说好,王机长竖起一根手指,神情严肃,只能在规定的民用空域飞行,绝对不能靠近西郊的军事禁区。他特别强调,那边现在管控得很严,上周就有飞机被直接击落的。
完全理解。陈默点头如捣蒜,我们就是拍些外滩和法租界的风景,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他们登上一架老旧的德制双翼教练机。陈默坐在狭小的后舱座位上,熟练地系好四点式安全带。机舱内弥漫着机油和皮革混合的气味,仪表盘上的漆面已经斑驳脱落。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然后猛地加速,机头抬起,冲入微明的天空。随着高度不断攀升,整个沪上城区的轮廓在脚下渐渐展开,黄浦江像一条蜿蜒的银色缎带,在晨曦中闪闪发光。
陈默举起相机,装模作样地对着下方的城市景观按下快门。但实际上,他的镜头始终对准西北方向,通过长焦镜头不断调整焦距。
王机长,能稍微往西边偏一点吗?他提高音量以压过引擎的噪音,我想拍些郊区的田园风光,做版面的背景图。
西边?王机长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那边现在可是禁区,前几天刚贴的告示...
陈默不动声色地从内袋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从座椅缝隙间递了过去:就十分钟,拍完我们立刻返航。
王机长接过信封,用拇指快速捻了捻厚度,脸上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说好了,就十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飞机缓缓转向西方。陈默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得不时不时在裤子上擦拭。
很快,那片被群山环抱的隐秘山谷出现在视野中。从三百米的高空俯瞰,那个神秘研究所的布局比地面观察时更加清晰可辨。五栋灰白色的主建筑呈放射状分布,中央是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圆形广场,广场上停着几辆军用卡车。
陈默连续按下快门,高速连拍模式下相机发出轻微的声。600mm的长焦镜头让他能够捕捉到许多地面观察时无法发现的细节:研究所东侧围墙上的铁丝网通电装置、主楼屋顶的防空机枪阵地、以及地下车库的通风口位置。
他特别注意到研究所后方确实矗立着一个方形的混凝土建筑,顶部伸出的烟囱正冒着淡淡的白烟,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焚化炉。更远处还有三排整齐的平房,门口晾晒着军装,显然就是守卫部队的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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