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亲王抵达只剩五天了。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硝烟的味道。陈默知道,他必须行动了,不能再依赖于增加困难来让军统知难而退。他需要更主动、更精准的干预。
深夜,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陈默摊开一张详尽的上海市区地图,目光在几个关键节点上来回移动。他需要策划一场“意外”,一场足以打乱军统部署,却又不会直接暴露任何一方的“意外”。
第一步,是警告特高课,但不能用直接的方式。他取出一张普通的信纸,用从黑市买来的、无法追踪来源的钢笔,写下了一行打印体般的字迹:“小心汇中,有客不请自来。” 没有落款,没有细节,只有一个模糊的地点和一个模糊的威胁。过于具体反而会引起怀疑,这种程度的预警,正好能触动特高课敏感的神经,又不会让他们立刻大规模搜捕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早,他让阿强找一个绝对可靠、机灵且从未在特高课面前露过面的小乞丐,将一枚银元和一个叠好的纸条塞给他。“小子,把这个纸条,塞进霞飞路那栋灰白色大楼(特高课总部)门口的石狮子嘴里。办成了,再给你一块。” 小乞丐眼睛一亮,抓起银元和纸条,像泥鳅一样钻进了人群。
一小时后,特高课门口站岗的卫兵在换岗时,无意中在石狮子底座下发现了这个不起眼的纸团。消息立刻被层层上报,最终放在了南造云子的桌上。
“‘小心汇中,有客不请自来’……”南造云子念着纸条上的字,眼神锐利如刀。“来源?”
“一个乞丐送的,已经找不到了。”手下报告。
“匿名警告……”南造云子沉吟着,“可能是内部知情者的良心不安,也可能是对手的烟雾弹。但无论如何,汇中饭店的安保必须立刻升级!所有人员,包括饭店本身的雇员,全部重新审查一遍!外围警戒圈扩大一倍!”
陈默的第一步,成功了。特高课像被惊扰的马蜂窝,开始围绕汇中饭店构筑更严密的防线。这为军统的行动设置了第一道,也是几乎难以逾越的一道障碍。
第二步,是针对军统行动路线制造“意外”。根据他之前套取的情报和苏婉清无意中透露的细节,他推断军统的武器很可能无法通过饭店安检,他们极有可能采用外线狙击或途中袭击的方式。而通往汇中饭店的几条主干道中,福煦路(今金陵西路)因其相对开阔、便于车队快速通行,且两侧有制高点,是最可能的伏击地点。
陈默找来了金九爷。
“九爷,有桩小事麻烦您。”陈默递过去一根金条,“我有个对头,最近可能要经过福煦路办点见不得光的事。我不想他太顺利,但又不想他知道是我做的。”
金九爷掂了掂金条,心领神会:“陈少爷想怎么个不顺利法?”
“不用伤人,也不用见血。”陈默指着地图上福煦路中段的一个位置,“就在这里,明天晚上,制造一点小小的交通混乱就好。比如,两辆拉泔水的车不小心撞在一起,把路堵上那么一两个时辰。要看起来完全像意外。”
“这个容易。”金九爷咧嘴笑了,“包在我身上。保证做得天衣无缝,谁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与此同时,陈默还通过报社的老周,以“市政维修”的名义,提前两天在福煦路另一段可能的伏击点附近,架起了施工围挡,声称要检修地下管道,实际上限制了那条路的通行,迫使车队只能走他预设的、更容易被“意外”阻塞的路线。
做完这一切,陈默并没有感到轻松。他知道这就像推动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后续的发展未必能完全按照他的剧本来。他必须密切关注双方的动向,随时准备调整策略。
他动用了自己情报网络的每一个节点:码头的阿强负责留意是否有陌生的、携带特殊“行李”的生面孔;银行的内线留意异常的大额资金流动,特别是与军统可能有关的账户;报社的老周则利用记者身份,在市政府和警察局打听任何关于安保升级或异常事件的消息。
时间来到亲王抵达前三天。气氛更加紧张。特高课的便衣像幽灵一样遍布汇中饭店周围,南造云子甚至亲自坐镇饭店对面的大楼进行监视。而陈默也从阿强那里得到消息,有几个身手矫健、眼神警惕的陌生年轻人,试图在福煦路两侧的高楼租房,但都被金九爷手下的人以“房东不在”、“房子已租”等借口搪塞了过去。
军统果然选择了福煦路作为预备行动地点,但陈默提前布下的钉子,让他们无法顺利建立狙击点。
亲王抵达前一天晚上,陈默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苏婉清打来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焦躁。
“情况有变。特高课像发了疯一样,审查严格得离谱,我们准备的三个身份都被刷下来了。福煦路那边也出了问题,预定地点无法使用。行动……可能需要取消。”
陈默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语气充满了“遗憾”和“不解”:“怎么会这样?我这边可是冒着风险把能做的都做了!是不是你们哪里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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