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沪上医院急诊科,刚处理完一场车祸伤员的秦雪宁靠在洗手台前,任由冷水冲刷着双手。镜中的自己眼圈发青,白大褂上还沾着点点血渍。
她想起三个小时前送来的那个年轻特务,腹部中弹,在手术台上一直喊着妈妈。她才二十三岁,已经见过太多生死。但最近,她发现自己开始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某一天,会在手术台上看到陈默。
这个念头让她心烦意乱。用力关掉水龙头,她对着镜子整理表情。冷静、专业、不动声色——这是她赖以生存的面具。
“秦医生,有您的电话。”护士在门外喊。
电话是陈默打来的,声音很轻:“我受伤了,需要处理。”
秦雪宁的心猛地一沉:“严重吗?”
“左肩,子弹擦伤。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外滩附近的一个安全屋,他们偶尔在那里交换情报。秦雪宁抓起医疗箱,对值班护士说了声“出急诊”,便匆匆离开医院。
深夜的上海街道很安静。黄包车夫拉着她在小巷中穿行,她紧紧抱着医疗箱,脑子里闪过各种不好的猜测。子弹擦伤?为什么中弹?被谁发现了吗?
安全屋在一栋老式石库门房子的阁楼。她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门,用备用钥匙打开门。陈默已经在那里了,靠坐在墙角,脸色苍白。
“怎么回事?”她跪在他身边,快速打开医疗箱。
“特高课内部清洗。”陈默苦笑,“有人想除掉我,制造了一场‘意外’。”
秦雪宁小心地剪开他左肩的衣服。伤口不深,但血流得不少。她熟练地消毒、止血、包扎,动作干净利落。
“幸好你没事。”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陈默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问:“你是在以医生的身份说这话,还是...”
“别说话。”秦雪宁打断他,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些。
包扎完毕,她开始收拾器械。陈默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雪宁,我们认识多久了?”
“三年零四个月。”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个回答太过精准,不禁有些窘迫。
陈默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真心的笑:“记得这么清楚?”
秦雪宁抽回手,背过身去整理药箱:“每个重要的工作节点都要记清楚,这是纪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他们都明白,这不仅仅是工作关系。三年来,他们一起经历过太多生死关头。从最初单纯的同志情谊,到如今复杂难言的情感,变化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最近要小心。”陈默说,“南造云子一直在查你。”
“我知道。”秦雪宁转过身,“她上周以体检为名来医院,问了很多关于你的问题。”
“你怎么说?”
“我说你是个精明的商人,也是个难缠的病人。”她难得地开了个玩笑,“总是不按时复诊。”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了些。但很快,现实的压力又回来了。
“组织要求我们尽快查清樱花计划的真相。”秦雪宁正色道,“最近根据地出现了奇怪的疫情,上级怀疑和日军的细菌战研究有关。”
陈默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这边有些线索。化工厂最近在大量采购实验动物,而且都是特殊品种。”
“能搞到样本吗?”
“我试试。”陈默站起身,伤口让他皱了皱眉,“但需要时间。”
秦雪宁下意识地伸手扶他,却在触碰到他手臂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陈默的眼睛。
“我该回去了。”她提起医疗箱,“三天后老地方见。”
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陈默,保护好自己。”
这话她说得很轻,但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陈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在这个充满谎言和危险的世界里,这份真挚的关心显得尤为珍贵。
回到医院,天已经快亮了。秦雪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却毫无睡意。她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铁盒。里面放着几张泛黄的纸片,都是这些年陈默传给她的情报原件。按规定这些早该销毁,但她偷偷留了下来。
最上面那张,是陈默第一次传递重要情报时用的。当时他还是个青涩的新手,紧张得连暗号都写错了一个笔画。她在背面用铅笔轻轻标注了正确的写法,一直没有告诉他。
这些纸片记录着他们的共同经历,也记录着她心中那份不能言说的情感。
第二天上班时,她明显心不在焉。好在急诊科永远忙碌,让她没太多时间胡思乱想。
中午休息时,她收到一束匿名送来的花——洁白的百合,配着几支淡粉色的康乃馨。花束里没有卡片,但她知道是谁送的。百合是陈默母亲最喜欢的花,他曾经提起过。
护士们都在猜测送花人的身份,秦雪宁只是笑笑,把花插在护士站的花瓶里。这个举动很大胆,但越是这样公开,反而越不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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