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被陈屿匆匆撕下的草稿纸一角,在课桌的“海洋”里颠簸前行。
它被前排的同学接过,指尖捏着纸角又递给了更前排。空气里弥漫着粉笔灰和书本的味道,阳光斜斜地照在摊开的课本上。
林柚然正无聊地用笔帽戳着橡皮上一个浅浅的坑,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边角都压得一丝不苟的小纸条突然出现在她桌角。
她疑惑地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纯白的纸面,没写名字,也没任何标记,透着一种刻意的干净。
“谁的啊?传错了吧?”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下意识地就想用指甲挑开那个被小心压进去的小三角。
就在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快速而无声地抽走了那张纸条。
苏晚晚甚至没有偏头看林柚然一眼,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紧紧锁在纸条那独特的折叠方式上——一个角被小心地压进另一层纸里,形成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三角。
这手法,她太熟悉了。无数次,哥哥给她讲解难题时,随手撕下的草稿纸边角,就是这样折的。是他。
她屏住呼吸,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
熟悉的、带着点少年人特有劲道的字迹映入眼帘:
晚晚,别多想。 东西我下课就去还给人家。
(旁边画着一个简笔小人,正撅着屁股,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一个写着“礼物”的盒子推得远远的)
看着那熟悉的笔触和那个笨拙却充满表达欲、甚至带着点滑稽的小表情,苏晚晚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冰冷的大石头,仿佛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推开了。
虽然并没有完全消失,但压得她难受重负,减轻了大半。一股暖流,混合着委屈后骤然放松的释然和一丝被安抚的甜意,悄然涌上鼻尖。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被窗外的飞鸟吸引了目光,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微微泛红的眼眶和嘴角那抹终于真实浮现的、极淡的、如同初雪消融般的笑意。
讲台上,语文老师抑扬顿挫地讲解着《桃花源记》,“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意境在空气中流淌。苏晚晚悄悄把那张承载着哥哥笨拙安慰的纸条重新折好,小心翼翼地、平整地夹进了英语书硬挺的扉页里,紧贴着那张印着橘子图案的书签。
漫长的一上午终于熬到尽头
下课铃如同解放的号角,瞬间点燃了教室的沸腾。桌椅碰撞声、欢呼声、书包拉链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乐章。
“冲啊,干饭干饭”
陈屿没有立刻起身加入这洪流,他稳坐钓鱼台,透过窗户玻璃,紧紧锁定隔壁二班门口的动静。看着二班的人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喧闹声平息成一片午休前的宁静
他才迅速从桌肚深处掏出那个烫手的亚克力盒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玻璃塔尖的玫瑰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连同那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紫色信笺,站起身,步履匆匆却目标明确地走了出去。
苏晚晚和林柚然、赵梓博一起挤出教室门。她脚步自然地跟着欢快的人流,却在拐向通往食堂的楼梯口的瞬间,身体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线绊住。
她侧过脸,对正兴奋讨论着中午红烧肉配菜的林柚然说:“柚然,你们先去食堂吧,帮我占个位置。我……去下卫生间,马上就来。”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哦,好嘞”林柚然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顺手拽住还在和赵梓博争论“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哪个才是宇宙真理”的赵梓博
“走啦!再不去肉都没了!”
苏晚晚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喧闹的人声也渐渐远去。她立刻转身,像一只融入阴影的灵巧夜莺,贴着冰凉光滑的瓷砖墙根,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初一(1)班教室外的走廊。
午间的阳光将走廊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块。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正好看见陈屿那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二班敞开的门里,门框在他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犹豫了仅仅一瞬,那点按捺不住的好奇和某种更深层的、确认的需求便占了上风。她踮起脚尖,像踩在云端,落地无声,一点点挪到了二班教室的后门。
门虚掩着一条窄缝,如同命运揭开的一角帷幕
透过那道缝隙,她看见陈屿站在靠窗一组的一个空座位旁,正和坐在后面几排、似乎准备去吃饭的王彦低声交谈着什么。
王彦脸上带着点惊讶,挠了挠头,但还是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那个空座位,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陈屿微微颔首,动作利落。他俯下身,将那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的亚克力盒子,连同那封象征着“麻烦”的紫色信笺,一起稳稳地放进了那个座位的桌肚深处
然后,他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普通横格纸——苏晚晚眼尖地看到,那是数学作业本的纸,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铅笔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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