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另一块更大的、半埋在泥里的石板，竟然缓缓向下沉陷了寸许，露出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阶梯入口！
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土和某种特殊油脂的陈旧气味从洞口弥漫出来。
江疏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回头四顾，确认周围无人，一咬牙，矮身钻进了那漆黑的入口。
身后，那块石板又缓缓无声地合拢，将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
阶梯陡峭向下，深入地下。她摸索着冰冷的石壁，一步步向下。走了约莫二十余级，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和隐约的人声。
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
阶梯尽头，是一处不大的地下石室。石壁上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映照出里面几个模糊的人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掌柜’的信号断了，‘账房’也联系不上。清水镇的据点被端了，我们这条线……恐怕就剩下这里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带着焦虑：“那……那批‘货’怎么办？‘东家’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人手根本不够……”
“不够也得送！”第一个声音斩钉截铁，“‘北溟’的风浪不起，‘南溟’的池鱼都得渴死。别忘了我们当年的盟誓！”
北溟！南溟！
这两个词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江疏影记忆的闸门！画师（慧明）在僧寮中吟诵的《逍遥游》，那本残卷上描绘的巨浪海兽！
这一切，竟然真的都与那虚无缥缈的“北溟”有关！
而这里，枯柳渡下的秘密石室，就是“旧盟”的所在！是他们运作那批关乎“北溟”的“货”的最后一个据点！
她正听得心惊，脚下不慎踢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子。
石子滚落阶梯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格外清晰。
“谁？！”石室内瞬间响起一片厉喝和兵器出鞘的锐响！数道凌厉的目光和冰冷的弩箭，瞬间锁定了阶梯入口处的黑暗！
江疏影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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