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喧闹像潮水般退去,留下满院狼藉——散落的杯盘、半满的酒瓶、还有空气中未散尽的梅子酒香。秦羽墨落在最后,手里捏着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指尖几乎要将那软糯的糕点捏碎。她望着天宇正和张伟说着什么的背影,那人侧对着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偶尔扬起的嘴角还带着席间的笑意,浑然不知身后有一道目光,正被复杂的情绪搅得翻江倒海。
方才席间的话语像玻璃碴,扎在脑子里反复硌着——“阿勒泰暴雪”“黄色雨衣”“未完成的素描”“找了她三年”……每一个词都在她心里撞出回声,拼凑出的画面让她指尖发冷。她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见到天宇时,他刚搬来隔壁,抱着画筒站在楼道里,阳光落在他发梢,他冲她笑了笑,说“你好,我是天宇”。那时她只当是新邻居间的寻常问候,现在才后知后觉,那笑容里或许藏着别的心事,只是当时的她,被初见的新鲜感蒙了眼。
秦羽墨慢慢走到庭院角落的石榴树下,树影婆娑,正好能遮住她的身影。她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树皮的纹路硌着后背,倒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手里的桂花糕已经凉透,甜腻的香气变得有些发闷,她索性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拍了拍手,像是想拍掉什么黏人的东西。
“找了她三年”——天宇说这话时,眼里的光比酒杯里的碎钻还亮。秦羽墨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靠近,忽然觉得像场自作多情的笑话。她记得他说过“喜欢安静的地方”,便常拉着他去街角那家无人问津的旧书店;他随口提过“偏爱青瓷”,她跑遍古玩市场淘来只民国的茶杯送他;甚至上周他说画架不稳,她连夜找父亲的老木匠朋友修了又修……这些她曾以为是“心有灵犀”的瞬间,现在想来,或许只是他对“唐悠悠”之外的人,随口应付的礼貌。
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过,秦羽墨拢了拢披肩。她不是没察觉过异常——天宇的画筒里,永远锁着一卷不让人碰的画;他手机相册加密的文件夹,密码是一串她猜不出的数字;有次她借他的笔记本查资料,弹出的屏保是片白茫茫的雪地,角落里有个模糊的黄色影子,当时她问起,他只说是“随手拍的风景”。原来那不是风景,是他藏了三年的执念。
“执念”这两个字让她心口发紧。她想起自己硬盘里存着的照片——有天宇在画室里皱眉调色的侧影,有他低头看手机时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那次暴雨天,他撑着伞站在路口等她,裤脚沾着泥点……这些她偷偷存下的瞬间,此刻像被雨水泡过的纸,字迹模糊,边角发皱。
庭院另一头,天宇已经和张伟道别,转身往公寓楼走。秦羽墨下意识往树后缩了缩,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她忽然很想冲上去拦住他,把所有疑问砸在他脸上——“你早就知道悠悠是谁,对不对?”“那我呢?这半年算什么?”“你对着我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可脚步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
她怕。怕听到那个最直白的答案,怕他坦然承认“从没想过和你有什么”,怕自己这点小心翼翼的心思,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毕竟,她连他画里的那个“黄色雨衣”都比不上——那是他在暴雪里救下的人,是他记了三年的名字,是他画里藏着的救赎。而她,不过是他搬到新公寓后,恰好出现的邻居。
天宇的脚步在楼下停了停,似乎在掏钥匙。秦羽墨看见他指尖的银戒指闪了下——那戒指是她送的,上个月他生日,她说“据说银饰能辟邪”,他笑着收下,戴到现在。可现在这抹银色落在她眼里,却刺得她眼睛发酸。他是不是把这戒指也当成了“无关紧要的物件”?就像他对她的那些回应,或许也只是邻居间的客套?
远处传来收废品的三轮车铃铛声,叮铃铃地划破夜的寂静。天宇终于走进了楼道,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一层,两层……直到再也听不见。秦羽墨这才缓缓从树后走出来,庭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拖不动的尾巴。
她走到天宇刚才站过的地方,地上还有个浅浅的鞋印。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片水泥地,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脑海里又响起席间唐悠悠的话:“他画板里有张素描,画的是雨巷里的黄色雨衣,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那幅画不是泛指,是特指。那她呢?她在他的画里,是否连个模糊的影子都算不上?
秦羽墨站起身,慢慢往门口走。经过客厅时,看到茶几上还放着天宇没喝完的半杯茶,茶叶沉在杯底,像她此刻沉到心底的情绪。她伸手想把杯子收起来,指尖刚碰到杯壁,又猛地缩回——她凭什么替他收拾残局?她算他的什么人?
夜风掀起她的披肩,露出颈间的项链,吊坠是颗小小的五角星,是上次团建时套圈游戏赢的,当时她套中了最大的熊玩偶,天宇说“我不喜欢毛绒玩具”,她便把熊给了张伟,自己留了这个赠品项链。现在想来,那或许也是他随口一说,根本不在意她换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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