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的公寓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客厅里回荡,像在为这场对峙敲着鼓点。胡一菲站在玄关,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字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是她今早从母亲的旧日记里翻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是十岁那年的自己写的:“天宇又抢我的草莓冰棍,他说要把痣抠掉嫁祸给小狗。”
“巧合?”胡一菲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冰冷的穿透力,“那这个呢?”
她把字条拍在茶几上,墨迹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晕染,但“天宇”“痣”“抢冰棍”几个字清晰得像刚写上去的。天宇的目光刚落在字条上,脸色就“唰”地白了,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在沙发扶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心思揉——那张字条上的笔迹,和他昨天帮邻居小孩写的请假条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勾笔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这……这是你瞎写的吧?”天宇的声音发飘,眼神慌得像只被围堵的兔子,手忙脚乱地去抓茶几上的水杯,却把杯子碰倒了,水顺着桌角流到地板上,在浅色地毯上洇出深色的圈。
“我瞎写?”胡一菲冷笑一声,弯腰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皮饼干盒,“那这个呢?”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奶香味飘了出来——里面装着半块发霉的奶糖,糖纸已经脆得一碰就碎,上面印着“大白兔”三个字。“三年级春游,你把我的奶糖偷走,藏在老槐树洞里,后来下雨忘了拿,等我找到时就成这样了。”她捏起糖纸的一角,对着光举起来,“你当时说‘要吃就自己爬树拿’,结果我摔下来擦破了膝盖,你还在树下拍手笑。”
天宇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膝盖,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当年他笑到得意忘形,被树根绊倒,磕在石头上留下的,和胡一菲膝盖上的疤形状几乎对称。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像是颗炸雷在屋里炸开。天宇像被针扎似的跳起来:“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住在对门的张阿姨,手里端着盘刚出锅的饺子:“天宇啊,刚才听见屋里有动静,是不是吵架了?我……”话没说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茶几上的字条和饼干盒上,突然“呀”了一声,“这不是当年你们俩抢冰棍的字条吗?我记得当时你妈还拿着这字条来我家找过你爸呢!”
天宇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张阿姨的话像把锤子,狠狠砸在他勉强维持的镇定上。胡一菲趁机追问:“张阿姨都记得,你还要说记不清?”
“我……”天宇的目光在屋里乱瞟,突然瞥见刚从房间出来的室友小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林,你快帮我说说,我这人记性本来就差……”
小林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茶几上的旧照片,突然拍了下手:“哦!这照片我见过!天宇的相册里有张一模一样的,就是缺了一菲你这边!上次他喝醉了指着照片说‘这丫头当年总跟我抢秋千,我把她的蝴蝶结藏在鸟窝里,她哭了一下午’——哎,天宇,这不是你说的吗?”
小林的话像颗炸弹,在天宇耳边炸开。他猛地转头瞪着小林,眼神里满是“你怎么不早说”的绝望,可小林还在点头:“对啊,你还说后来鸟窝掉下来,蝴蝶结被鸟叨走了,你内疚了好几天,偷偷给她叠了三十只纸蝴蝶。”
胡一菲的呼吸顿了顿。她想起十岁生日那天,书桌上突然出现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三十只歪歪扭扭的纸蝴蝶,翅膀上还沾着点点鸟粪——当时她以为是哪个暗恋者送的,现在想来,那蝴蝶的折法,和天宇昨天给同事折的千纸鹤如出一辙。
“三十只纸蝴蝶,翅膀上有鸟粪。”胡一菲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钧之力,“天宇,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公寓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连张阿姨都看出了不对劲,把饺子往桌上一放,拉着小林退到门口:“你们慢慢说,我们先……”
“别走!”胡一菲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死死锁住天宇,“还有老槐树下的秘密基地,你说过要在那里埋个时间胶囊,里面放你偷藏的弹珠和我丢的那块橡皮。去年小区改造,那棵树被挖掉时,你是不是偷偷跑去把胶囊挖走了?”
天宇的肩膀猛地垮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记得那天自己揣着时间胶囊跑回家,藏在衣柜最底层,现在里面的弹珠还在,橡皮上“菲”字的刻痕已经模糊,却还能辨认出来。
“还有五年级的运动会,你故意把我的跑鞋藏在器材室,害我没能参加接力赛,全班就因为少了我这一棒拿了第二。”胡一菲步步紧逼,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直到两人距离不过半米,“你当时躲在器材室门口,看我哭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我的鞋带,对不对?”
天宇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衬衫上。他想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抵住了墙,退无可退。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像被按了播放键的电影,一帧帧在脑海里炸开——胡一菲哭红的眼睛,被他攥皱的鞋带,还有后来他偷偷把自己的金牌塞给她时,她倔强地扔回给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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