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干,华。”赫克托再次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蒂华纳的未来,或许就在你我手中。不,更准确地说,在你手中。”他的话语中,竟然流露出一种将未来寄托于陆少华的意味。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后,赫克托便匆匆离开,他还有很多善后和布局需要处理。送走赫克托,陆少华独自一人走出餐馆门口。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蒂华纳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勾勒出这座城市喧嚣而危险的轮廓。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和不知是庆祝还是冲突的零星枪声。空气潮湿而沉闷,带着太平洋的咸腥和城市垃圾的腐败气味。
陆少华站在屋檐下,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很少抽烟,只有在极度思考或压力巨大时才会点上一支。
赫克托的授权和期待,如同巨大的浪潮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权力和资源,可以更好地保护索菲亚,保护这家倾注了他心血、如今已成为堡垒和象征的餐馆。但与此同时,他也被彻底绑上了赫克托的战车,即将直面墨西哥最凶残的毒品卡特尔之一——海湾集团的疯狂报复。
他深吸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叶里打转。脑海中闪过索菲亚惊恐苍白的脸,闪过昨夜审讯室的血腥,闪过赫克托充满野心和依赖的眼神…
他知道,过去的陆少华,那个试图隐藏在灶台之后、远离纷争的普通商人,已经彻底死去了。从他决定救赫克托的那一刻起,不,或许更早,从他踏上蒂华纳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无法逆转。
平静的日子结束了。赫克托给予的权力,不是礼物,而是投入角斗场的武器。他必须用这把武器,为自己,为自己要保护的人,杀出一条血路。
他抬起头,望向蒂华纳被污染和光害笼罩、看不到星辰的夜空。风暴来临前的压抑感,几乎令人窒息。但他心中那份自军中磨砺而出、从未真正熄灭的血性与决绝,却被彻底点燃了。
恐惧和犹豫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坚定。
他掐灭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
力量。他需要更强大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不仅仅是赫克托授予的这支小队,还要有更隐秘的网络,更可靠的情报来源,更庞大的财富基础…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制定规则,而不是被迫遵守规则;才能保护所想保护的一切,而不是在危机来临时只能被动挣扎。
他转身走回餐馆,步伐坚定。眼神中最后一丝迷茫和挣扎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猎豹锁定猎物般的锐利和专注。
第一卷的尾声在此刻敲响。厨师的围裙已被彻底脱下,换上了无形却更沉重的战甲。蒂华纳的棋盘上,一颗真正属于自己的棋子,终于落下。
而棋局,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战争,即将以更残酷、更宏大的方式,席卷这一切。
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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