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瓦罗线?秃鹫峡谷?凌晨四点?”何塞重复着,声音里带着疑惑和一丝贪婪(三倍报酬),“马科斯老大,你怎么跑到那边去了?那边现在可不安全…”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记住,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否则我们都得死!”陆少华厉声强调,然后猛地咳嗽起来,仿佛牵动了伤口,“呃…该死的…我得走了…记住时间和地点!带上车!要是你敢出卖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不等何塞回应,猛地挂断了电话。
地下室里一片寂静。马科斯和索菲亚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少华。刚才那段表演,无论是语气、情绪还是细节,都完美无缺,简直就像真正的马科斯在绝境中打出的求救电话!
陆少华面无表情,迅速拔掉连接线,将马科斯的手机还给他。“贪婪和多疑是这种人的本性。他一方面会怀疑,另一方面又难以抗拒三倍报酬的诱惑。更重要的是,”陆少华冷静地分析道,“他一定会把这个‘惊天消息’和他听到的‘萨瓦罗线’、‘凌晨四点’、‘赫克托的人’这些关键词,当作有价值的筹码,想办法卖给他认为能出更高价的人——比如正急于立功的海湾集团或巴尔加斯的人。”
“而那个翡翠领带夹…”陆少华看向索菲亚,“索菲亚,我需要你立刻去做一件事。”
“老板,你说!”索菲亚立刻站直身体,脸上虽然还有紧张,但更多的是被委以重任的决然。
“你立刻去一趟城东的‘蓝鹦鹉’酒吧附近,就在何塞经常活动的那片区域。”陆少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布袋,递给索菲亚,“这里面是那枚翡翠领带夹(他之前通过其他渠道快速获取了伊莎贝拉提供的信物)。你想办法,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把它‘遗落’在何塞必经之路的一个显眼但又需要点运气才能发现的地方——比如一条巷子的垃圾箱旁边,或者他常去的赌场后门角落。确保看起来像是匆忙逃亡中不小心掉落的。”
索菲亚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我明白!老板放心,我知道那附近,我知道怎么做!” 她接过布袋,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小跑着上楼去了。她知道自己任务的关键性,这让她忘记了恐惧。
陆少华接着看向马科斯:“现在,我们需要让警方‘偶然’获得一条线索。”
他再次拿出那个改装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一次,他用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带着浓重墨西哥底层口音的西班牙语,声音听起来像个惊慌失措的普通市民:
“喂?是…是警察局吗?我要举报!我…我好像听到了一些事情…很可怕的事情!”他故意让声音发抖,“我在…在萨瓦罗线那边的秃鹫峡谷附近干活…昨晚听到有人吵架,还有枪声!好像…好像是海湾集团的人!他们说什么…说什么明天凌晨四点有‘大鱼’要经过那里…让他们准备好…求求你们,快去看看吧,我害怕极了…”
他语无伦次地提供了零碎信息,重点突出了“海湾集团”、“秃鹫峡谷”、“凌晨四点”这几个关键词,然后不等对方详细询问,就惊慌地挂断了电话。
“警方接到这种模糊的市民举报,通常不会立刻大规模行动,但一定会提高警惕,增加在那个时间段对萨瓦罗线区域的巡逻密度和临检频率。”陆少华对马科斯解释道,“尤其是涉及海湾集团,他们现在正被政府重点打击。这就像在火药桶旁边撒上一点火星。”
马科斯已经完全跟不上陆少华的思维了,他只能敬畏地看着。这个男人在短短时间内,布下了一个环环相扣的精巧杀局:利用叛徒的贪婪传递假情报,用信物增加可信度,再巧妙地引导警方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而他自己,始终隐藏在幕后,没有暴露任何痕迹。
“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陆少华走到地下室那个简陋的洗手池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自己那双冷静得可怕的眼睛,“等待贪婪的鱼咬钩,等待警察的巡逻车就位,等待…海湾集团为自己骄横付出的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像一年般漫长。索菲亚安全返回,汇报任务完成。陆少华只是点了点头。
凌晨三点左右,陆少华的加密手机收到了伊莎贝拉发来的一条简短信息:“鹰已入林。”这意味着赫克托和她已经安全进入山区隐蔽点。
凌晨三点四十分。陆少华再次用加密频道,向赫克托和伊莎贝拉发送了最后一条信息:“戏已开锣。”
然后,他关闭了所有主动通讯设备,只留下接收功能。他走到地下室那个隐蔽的通风口旁,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听到远方即将上演的精彩剧幕。
凌晨四点零五分。
蒂华纳警察局通讯中心。
一个值班警监接到了一个从萨瓦罗线区域巡逻车发来的紧急呼叫,声音充满了紧张和兴奋:“总部!总部!这里是7号巡逻车!在秃鹫峡谷南段发现异常情况!有多辆可疑车辆聚集,疑似武装人员!我们观察到有重型武器!重复,有重型武器!请求立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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