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马科斯没有再来,赫克托集团也没有任何其他表示。但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陆少华照常经营着餐馆,白天忙碌,晚上则更加隐秘地继续着对“龙宫”的改造。他加固了后门,在几个关键位置设置了更隐蔽的警报触点,甚至开始悄悄储备一些易于保存的食物和瓶装水。索菲亚和迭戈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气氛,工作更加卖力,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警惕。
第三天下午,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再次出现在街角。这次,马科斯下车后,没有直接进店,而是靠在车边,点燃了一支雪茄,似乎在等待什么。
陆少华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了他,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他对索菲亚和迭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保持镇定,然后解下围裙,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静地走了出去。
看到陆少华出来,马科斯吐出一口烟圈,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马科斯先生。”陆少华走到他面前,语气客气。
马科斯打量了他一下,掐灭了刚抽两口的雪茄:“华哥,赫克托先生让我再来问问你的意思。”他的语气比上次少了些客套,多了些公事公办的直接。
陆少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惶恐和感激的笑容:“赫克托先生的厚爱,我陆少华感激不尽。只是…”他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就会做几道菜。承蒙赫克托先生看得起,让我负责送餐,我已经很知足了。打打杀杀、运筹帷幄那些大事,我实在是不懂,也怕做不好,反而给赫克托先生添麻烦。”
他抬起头,眼神诚恳地看着马科斯:“请马科斯先生务必转告赫克托先生,他的知遇之恩,我记在心里。‘龙宫’的大门,永远为赫克托先生和兄弟们敞开,送餐的活儿,我一定做得妥妥当当,绝不出半点差错。至于其他…我这点微末伎俩,实在不敢登大雅之堂,只想守着这个小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番话,姿态放得极低,将拒绝的理由归结于自身的“无能”和“胆小”,既给了赫克托面子,又明确划清了界限,同时强调了送餐服务的价值。
马科斯眯着眼听着,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在琢磨这番话里的真意。他盯着陆少华看了几秒钟,想从对方眼神中找出破绽,但只看到一片看似真诚的谦卑。
半晌,马科斯才哼了一声,语气不明地说道:“华哥,你太谦虚了。赫克托先生看人,很少走眼。”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不过,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地带到。至于赫克托先生怎么想…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他拍了拍陆少华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好好经营你的餐馆吧。最近蒂华纳不太平,自己多小心。”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配合他那没什么温度的眼神,更像是一种警告。
说完,马科斯转身上车,黑色SUV无声地滑入车流,消失在街道尽头。
陆少华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脸上的谦卑笑容渐渐收敛,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凝重。
马科斯最后那句话,绝不仅仅是客套。蒂华纳不太平…这是在暗示,如果不在赫克托的羽翼之下,即将到来的风暴,“龙宫”能否独善其身?
婉拒,只是将直接的冲突推迟了。脆弱的平衡依然存在,但维系这根平衡木的绳索,已经绷得更紧。下一次的考验,或许很快就会到来,而且会更加猛烈。
他转身走回餐馆,阳光将他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加快步伐,在这片黑暗森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力量之上——不仅仅是武力,更是智慧、资源和时机的把握。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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