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蒂华纳,天色尚未完全放亮,中央市场却已人声鼎沸。陆少华驾驶着那辆二手皮卡缓缓驶入市场外围,敏锐的目光透过车窗扫视着周围环境。
市场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摊位密集如蛛网,空气中混杂着生肉、海鲜、香料和汗水的复杂气味。小贩们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卡车装卸货物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陆少华将车停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锁好车门,手指不经意地检查了一下后腰匕首的位置。他穿着一件普通的工装外套,戴着一顶棒球帽,刻意低调的打扮却掩不住挺拔的身姿和锐利的眼神。
他的采购清单详尽而专业:从炒锅、蒸笼到特制刀具,从基础调味料到特色食材,每一样都标注了精确的规格要求。这不仅是采购,更是他对蒂华纳市场资源的首次系统侦查。
第一站是厨具区。摊位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到陆少华走近,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需要什么自己看,价格标在上面。”老板用西班牙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排外的不耐烦。
陆少华没有在意,径直走向一排专业炒锅。他拿起一口锅,手指轻敲锅底,倾听声音判断材质厚度,检查手柄的铆接工艺,动作专业得让老板不由得放下了咖啡杯。
“这锅不行,”陆少华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评价道,“底部太薄,受热不均。我要那种加厚复合底的,有吗?”
老板惊讶地站起身:“你...你是厨师?”
“开中餐馆的。”陆少华简洁回答,目光已经锁定角落里的一批高级货,“那些,拿给我看看。”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陆少华以令人咋舌的专业知识挑选了全套厨具。他不仅能准确说出每种材质的优缺点,还能预判使用后的保养需求。老板的态度从轻视转为敬佩,最后几乎是以学徒请教大师的姿态完成了交易。
“我从没见过这么懂行的买家,”老板一边包装货物一边感叹,“您确定是第一次来蒂华纳?”
陆少华只是微微一笑,付钱时多给了小费:“以后可能会常来。”
食材采购更为复杂。海鲜区鱼腥味浓重,地面湿滑,陆少华却如履平地。他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观察着水箱里游动的活鱼。
“这石斑鱼不新鲜,”他指着一条看似活跃的鱼说,“鳃部发暗,游动姿态僵硬,至少离水超过八小时了。”
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闻言脸色一沉:“胡说八道!我的鱼都是今早刚到的!”
陆少华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pH试纸,迅速在水箱中一蘸:“水温过高,含氧量不足。你要我找市场管理员来检测吗?”
摊主脸色瞬间煞白,周围几个摊贩也投来警惕的目光。陆少华心知肚明,这是市场常见的欺诈手段,通过控制水温让濒死的鱼看起来活跃。
“我可以不举报,”陆少华压低声音,“但你要按批发价给我真正的鲜货,并且告诉我哪个海鲜批发商最可靠。”
摊主犹豫片刻,终于妥协。不仅以成本价卖给他顶级海鲜,还透露了一个只有业内人士才知道的凌晨批发市场地址。
在香料区,陆少华的表现更加令人惊叹。他闭着眼睛嗅闻各种香料,仅凭气味就能判断产地和新鲜度,指出掺假行为。几个香料摊主窃窃私语,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国行家既好奇又忌惮。
采购过程中,陆少华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他注意到有两个年轻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显然是当地的小混混,可能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机会终于在他们转到相对僻静的家禽区时到来。两个混混一前一后堵住了陆少华。
“中国人,买东西不少啊,”高个子混混亮出腰间的匕首,“借点钱花花?”
陆少华面色平静,将手中的购物袋轻轻放在地上:“我建议你们离开。”
矮个子混混嗤笑一声,伸手就要抢他装钱的腰包。就在手指即将触到的瞬间,陆少华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握住对方手腕,顺势一扭,矮个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高个子见状拔出匕首刺来,陆少华侧身避开,手肘精准击中对方肋部,接着一记扫腿将其放倒。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几乎没有引起远处人群的注意。
陆少华蹲下身,用冰冷的语气对两个痛苦呻吟的混混说:“告诉你们老大,我叫陆少华,在旧仓库开中餐馆。想收保护费,让他亲自来谈。”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提起采购物品从容离去。两个混混狼狈逃窜,再也不敢回头。
这一小插曲却意外带来了好处。市场里消息传得飞快,不久就有几个摊主主动向陆少华示好,提供更优惠的价格和内部信息。显然,他展现的身手赢得了某种程度的尊重。
最大的收获来自一个老香料商。老人目睹了刚才的冲突,主动邀请陆少华到摊位后的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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