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是屹立在时间海洋中的灯塔。” —— 惠普尔
图书馆的寂静是另一种层面的喧嚣。那是无数被规整、被编码的信息在沉默中发出的低鸣。李婉晴穿行在高耸至穹顶的书架之间,身影被淹没在知识的阴影里。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无声,是梦境中养成的习惯。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古老的地板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灰尘和某种防腐药水的混合气味,厚重而沉闷。
她无法再安心坐在阅览区。内心的回响与现实的割裂感驱使她必须做点什么。被动等待恢复或适应不是她的风格。既然疑问如鲠在喉,那就主动去寻找答案。
【潜意识宫殿】在她意识深处悄然运转,将“学园真相线索”与“事故报告”的记忆碎片设为最高优先级的分析目标。宫殿的“检索大厅”模拟着图书馆的结构,试图将已知的关键词——混沌海、意识网络、早期实验、志愿者、能量反噬——与眼前浩如烟海的藏书索引进行映射。
她的目标明确:寻找任何可能与学园早期秘密研究,尤其是与意识操控和维度能量相关的非公开资料或边缘记录。
最初的尝试令人沮丧。
她在中央检索终端输入“意识网络构建”,屏幕上只显示寥寥几条结果,都是些基础理论概述和已公开的、无关痛痒的应用案例,权限等级为“公开”。她尝试“混沌海能量特性”,结果更是直接跳转至神话传说和哲学思辨领域,与她在第四层亲身经历的磅礴力量毫无关联。
提高权限。她使用了自己的学员权限,甚至尝试调用任务结算后可能提升的临时高级权限。结果依旧。涉及具体实验项目编号、内部报告名称的检索,大多显示“权限不足”或“资料不存在/已封存”。
“不存在?”李婉晴低声自语,指尖在冰冷的终端屏幕上划过。不,她亲身经历的一切,沈啸天透露的信息,都证明它们存在过,并且可能仍在以某种形式继续。只是被刻意隐藏了。
她转向实体书架。或许,某些信息会残存在未被完全电子化或索引的旧纸堆里。她在标有“早期维度理论沿革”、“特殊现象观测记录(归档)”的区域仔细翻阅。灰尘沾染了她的指尖,一些书籍的装帧古老得仿佛一碰即碎。大部分内容依旧停留在理论层面,或是经过严格审核后发布的、剔除了所有敏感细节的“安全”版本。
挫败感开始像细小的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学园对信息的管控比她想象的更为严密。这堵无形的墙,本身就在诉说着某种真相。
就在她站在一排关于“能量稳定性悖论”的书架前,眉头紧锁时,一个温和却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迷失在知识的迷宫里了,孩子?”
李婉晴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瞬间转身。动作快而无声,带着梦境中留下的警觉。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灰色制服的老者,头发花白,面容清癯,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温和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洞察力。他胸前别着图书馆管理员的铭牌,名字是“文渊”。
“文管理员。”李婉晴迅速收敛了外露的警惕,微微点头致意。她注意到,对方靠近时,她竟没有提前察觉到任何脚步声或气息,这在她如今高度敏感的状态下极为罕见。【潜意识宫殿】快速分析着对方的姿态、语气、微表情,初步判断:无害,但深不可测。
文渊笑了笑,目光扫过她刚才翻阅的那些书籍的书脊,又轻轻落在她似乎无意间握紧的、带着些许灰尘的右手手指上。“这些老掉牙的东西,现在很少有年轻人感兴趣了。大多都是些……被时代过滤后的残渣。”
他的用词很微妙。“过滤后的残渣”。
李婉晴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学园的历史,尤其是……早期探索时期的一些大胆尝试。”
“大胆尝试?”文渊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一闪,“那些真正‘大胆’的,往往不会被放在明面上,孩子。它们要么被锁在更高的权限后面,要么……”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仿佛怕惊扰了书架间沉睡的幽灵,“……就散落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比如,某些早已停刊的边缘学科内部通讯,或者与外部机构合作的、最终被判定为‘失败’或‘方向错误’的项目总结报告里。那些地方,索引系统往往……不那么完善。”
他没有直接给出答案,甚至没有询问她在找什么。但他提供的方向,却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两盏微弱的指示灯。
边缘学科交叉索引?已解密的失败合作项目报告?
李婉晴立刻意识到,这是绕过主流检索系统,从侧面迂回接近目标的方法。这些资料可能因为“不重要”、“过时”或“敏感度较低”而被疏忽,但其中或许就夹杂着未被完全清除的关键信息碎片。
“谢谢您的指点。”李婉晴真诚地道谢。这位文管理员,绝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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