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表面瞧着风平浪静——星辰集团的打卡机依旧准时响起,颜如玉的行程表也按部就班,连茶水间的闲聊都没少半分。可那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像潮水下的暗礁,藏在知情者心头。林薇被颜如玉隐晦提点后,连排行程时都多了几分谨慎,会反复确认会议室的通风口、行车路线的监控盲区。
苏临倒还是老样子,甚至比往常更“懒”——办公室的沙发成了他的专属领地,大半时间都蜷在上面,半眯着眼像只晒太阳的猫,连打哈欠都带着慢悠悠的劲儿。可颜如玉总在不经意间撞见,每次两人进出大厦、乘电梯往下走,尤其是靠近地下车库那片冷光区时,他眼底那层惺忪会骤然褪去,半眯的眼缝里会闪过一道鹰隼般的锐光,扫过通风管道的阴影、车辆底盘的缝隙、甚至墙角监控照不到的死角,快得像错觉,却又精准得让人心安。
他在等。等那股藏在暗处的风,终于刮出来的时刻。
这天晚上,颜如玉又加班到深夜。最后一份文件的签名落下时,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指尖还带着钢笔的凉意。目光扫向角落,苏临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像在打坐,可那搭在膝头的手指,却会偶尔轻轻动一下——颜如玉知道,他没睡着。
“走吧,回去了。”她站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手包的金属扣发出轻响。
苏临睁开眼,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嘴角还带着点睡痕,动作迟缓地起身,抻懒腰时腰背发出轻微的骨节脆响:“可算下班了,饿死我了,回去得煮碗加蛋的阳春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专属电梯的镜面映出两道身影——前面的人步履沉稳,高跟鞋敲在金属地板上,带着职场人的利落;后面的人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步子闲散,像在逛菜市场。电梯门缓缓滑开,地下二层车库的冷光涌进来,裹着一股潮湿的水泥味。
这层车库本就宽敞,深夜更是空旷得有些过分。惨白的灯光洒在一排排车辆上,在车身与地面间拉出细长的黑影,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里荡开,撞在水泥柱上又弹回来,带着说不出的阴森。颜如玉下意识加快了脚步,黑色高跟鞋敲在地面上,“嗒、嗒”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像在倒计时。
她的迈巴赫停在固定车位,银灰色的车身在冷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还有十几米远时,她抬手去按车钥匙——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按键,异变陡生!
右侧那辆黑色SUV的车门,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扯开,一道黑影带着破风声,从车里弹射出来!动作快得像鬼魅,直扑颜如玉的侧颈,手臂扬起,指节绷得发白,竟是要下狠手的手刀!几乎是同一瞬间,左侧水泥柱后也窜出个人影,手中攥着一把哑光匕首,冷芒在灯光下掠出一道暗线,精准堵死了颜如玉后退的路。
两人动作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没有多余的声响,只带着淬了毒似的杀意,要在眨眼间制服目标。
颜如玉只觉眼前一黑,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皮!那道扑来的黑影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对方眼底的冷硬,还有手刀带起的风,刮得脸颊发疼。太快了——快到她的大脑瞬间空白,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手指还僵在车钥匙上,指尖泛白。
就在那记手刀即将触到她颈侧皮肤的刹那,就在她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指尖那刺骨的凉意时——
一只手臂突然横亘在她身前,像道猝不及防的铁闸。
是苏临。
他不知何时已经跨出半步,挡在了她身前。动作看起来慢极了,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可那只手臂绷直的瞬间,却透着不容撼动的力道。
“嘭!”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在车库里炸开。那势在必得的手刀,重重砍在苏临的小臂上,却像砍在了实心铁棍上,袭击者的指节瞬间泛白,脸上的狠戾骤然僵住,眼中炸开一丝惊骇——这看似随意的格挡,竟藏着这么惊人的硬劲!
苏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的胳膊。
与此同时,另一道冷芒已经刺到苏临肋下!那把匕首的角度刁钻,避开了要害却能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可苏临像是长了后眼,插在口袋里的手闪电般抽出,食指与中指并拢,如蝴蝶点水般,轻轻点在了袭击者握刀的手腕内侧。
“呃啊!”
袭击者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酸麻,像被电流狠狠击了一下,整条手臂瞬间软了下去,五指不受控制地松开。“哐当”一声,匕首掉在水泥地上,在冷光里转了两圈,停在颜如玉的高跟鞋边。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从黑影窜出到苏临格挡、点穴、卸刀,连两秒钟都不到。
两名袭击者都被这反差打懵了。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震惊:情报里说这个“保镖”只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人,可这身手,明明就是个顶尖高手!没有半分犹豫,两人默契地同时后撤,想拉开距离重新找机会,甚至做好了弃局逃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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