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荐的话还没落地,吴昌时就使了个眼色。
两名精壮佃户像饿狼似的扑上来,粗糙的手掌死死按住他胳膊,麻绳 “哗啦” 缠上手腕,勒进皮肉里,疼得满朝荐倒抽冷气。
“满大人,对不住了!” 张采捡起地上的自首书,一把抓过满朝荐的手,指腹按在印泥盒里蘸了蘸,强行往落款处按 —— 红得刺眼的指印烙在纸上,像血痂。
“这都是为了江南士绅的活路!你就当积德!”
“你们这群奸贼!忘恩负义的东西!” 满朝荐拼命挣扎,铁链磨得手腕出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带走!直接送东厂!” 吴昌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佃户厉喝,“路上要是让他跑了,你们全家都得被剥皮!”
佃户们不敢耽搁,推着满朝荐往松江城走,刚拐过山坳,一队官军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刀光映着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奉张总督令,解救孙巡抚!” 带队百户长刀出鞘,刀刃划过佃户手腕,麻绳 “咔嚓” 断裂 —— 他们刚从囚禁孙承宗的破庙回来,正好撞上。
满朝荐被押到总督府时,孙承宗正坐在正厅喝茶。
他刚获释,脸色白得像宣纸,咳嗽时帕子上沾着血丝,却依旧目光锐利:“张大人,满朝荐是应社社魁,素来刚直,突然主动自首,恐有蹊跷。”
张同敞指尖敲着桌案,看向被推进来的满朝荐:“满大人,你说乱案是你一人策划,可有证据?”
满朝荐抬起头,嘴角淌着血,却梗着脖子吼:“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旁人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人干的?” 杨寰把玩着绣春刀,刀背拍着掌心,冷笑出声,“钱龙锡留下的盟誓帖上,三十多个签名怎么说?你当东厂是吃干饭的?”
番子立刻将盟誓帖和一叠供词摔在满朝荐脚边,纸页翻飞:“李逢甲、钱龙章全招了!应社是你们三十多人联名建的,乱案是集体拍板!你现在跳出来顶罪,是想丢卒保车,保其他人?”
满朝荐瞳孔骤缩 —— 他没想到东厂连盟誓帖都找到了,更没想到那些 “同党” 早就卖了他。
“我不知道什么盟誓帖!那些人是被你们屈打成招!” 他依旧硬撑,心里清楚,一旦松口,江南士绅就彻底完了。
孙承宗放下茶碗,茶水晃出涟漪:“满大人,我与你同朝为官十余年,知道你骨头硬。”
他咳嗽两声,声音压得极低:“但此次乱案牵连数千人,你若执意隐瞒,陛下的‘瓜蔓抄’只会更狠,到时候多少无辜人要白死?陛下要的是主谋,不是滥杀。”
这话像针似的扎进满朝荐心里 —— 他怕的就是 “瓜蔓抄” 牵连族人,可更怕全盘招供,让应社彻底覆灭。
他闭紧嘴,脑袋扭向一边,拒不回应。
“看来满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杨寰站起身,踢开刑房的门,“带下去!用‘钉指’之刑!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咱们的刑具硬!”
总督府后院的刑房,血腥味混着焦糊味飘出来,惨叫声穿透墙壁,让路过的士兵都加快了脚步。
番子举着烧红的铁针,针尖滋滋冒白烟,对准满朝荐的手指缝:“招不招?应社的核心成员还有谁?”
“我就是主谋!” 满朝荐嘶吼着,话没说完,铁针就 “噗嗤” 扎进指缝,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还嘴硬?” 杨寰挥起鞭子,鞭梢抽在满朝荐背上,衣甲碎裂,血痕交错,“再不说,就把十根手指全钉穿!”
满朝荐浑身抽搐,指骨被铁针穿透,鲜血顺着刑具往下滴,却依旧咬牙:“我…… 就是主谋……”
杨寰失去耐心,对番子吼:“上‘脑箍’!”
番子立刻将铁制脑箍套在满朝荐头上,转动螺杆时,脑箍 “咯吱” 收紧,剧痛让满朝荐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说…… 我说!” 当脑箍紧到快要碎开头骨时,满朝荐终于崩溃,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应社核心有吴昌时、张采、倪文焕、钱谦益…… 周延儒没参与,别冤枉他!”
他报出一串名字,每个都是江南士绅的头面人物。
杨寰眼睛一亮,挥挥手让番子记录:“还有谁?钱龙锡藏在哪?”
“钱龙锡藏在舟山群岛的海盗窝里!” 满朝荐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和海盗头子汪直约定,事败就联手反明!应社的钱由吴昌时管,他在苏州开了三家银号洗白赃款……”
屏风后的孙承宗脸色骤变,手指攥紧了帕子 —— 他没想到应社不仅敢煽动乱民,还敢勾结海盗。
张同敞立刻起身:“杨千户,立刻派人核实名单!封锁苏州三家银号,绝不能让吴昌时他们跑了!”
“放心!” 杨寰将供词拍在桌上,“属下早派人监视吴昌时的府邸了,就等他露出马脚!”
他走到满朝荐面前,踢了踢他的腿:“再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应社的联络点在哪?暗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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