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朝会钟声刚落,余音还在殿内回荡。
朱由校指尖把玩着案上的羊脂玉如意,突然朗声道:“传朕旨意!明年开春举行恩科取士!”
天下士子不论寒门世家、布衣勋贵,皆可赴京应考,不拘出身,唯才是举,择优录取!
殿内百官先是集体一愣,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叹。
有人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
刚血洗左顺门收拾文官,转头就开恩科,陛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陛下这是…… 要拉拢读书人?”
“可左顺门的血还没干啊!”
窃窃私语像蚊子嗡嗡,却没人敢大声议论。
朱由校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声音陡然提高,压过所有私语:“朕知道,有人说朕对文官严苛,但朕也惜才!”
只要真心为大明效力,不管是寒门士子还是世家子弟,朕都给功名出路!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玉如意 “啪” 地拍在御案上:“但若是有人想借恩科结党营私、再搞东林党那套拉帮结派的把戏 —— 休怪朕的绣春刀不客气!”
百官瞬间噤声,齐刷刷跪倒:“陛下圣明!”
退朝后,方从哲和韩爌并肩走在宫道上。
积雪在靴底发出 “咯吱” 响。
两人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眼底却满是苦涩和忌惮。
“元辅,陛下这恩科哪里是惜才?分明是阳谋版的推恩令啊!” 韩爌压低声音,嘴唇几乎不动。
“天下士子谁不盯着功名?只要开恩科,他们就会围着陛下转,谁还会跟着东林余党闹?”
方从哲叹了口气,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是啊!陛下这招太高明 —— 既拉拢了天下士子,又分化了士绅阶层,还能趁机安插寒门出身的亲信,一举三得!”
“咱们除了跪赞圣明,还能说什么?”
“说什么?说了就是第二个薛文周!” 韩爌苦笑,眼神扫过宫墙下的锦衣卫暗哨。
“左顺门的血还冻在雪地里,谁还敢触霉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天子,权谋之深,已经远超他们这些老臣的想象。
当晚,钱谦益冒着鹅毛大雪,裹着厚棉袄,鬼鬼祟祟溜进韩爌府中。
刚进书房就忍不住拍着桌子,震得茶碗 “叮当” 响。
“韩大人!陛下开恩科是阳谋啊!这是要把天下士子都变成他的爪牙,彻底瓦解我们士大夫的根基!您怎么不据理力争?”
韩爌坐在火炉旁,慢慢啜着热茶,语气平淡得像结冰的湖面:“争?怎么争?”
“左顺门那十几个脑袋还挂在城楼上示众,阻止陛下就是谋逆,就是死路一条 —— 你想试试?”
钱谦益愣住了,张了张嘴,喉咙像被雪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且,你以为陛下只靠恩科?” 韩爌放下茶杯,眼神凝重。
“叶向高已经被陛下划入‘永不叙用’的黑名单,三日内就会被勒令致仕;王象乾不日就要进京入阁,他是武将出身,当年带过三万边军,跟我们士大夫根本不是一路人,内阁很快就会成陛下的一言堂!”
钱谦益浑身一震,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王象乾入阁?那…… 那我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不然你以为呢?” 韩爌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无力。
“现在的朝堂,陛下说一不二,我们能做的只有忍 —— 不忍,就是死。”
钱谦益沉默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的不甘像野草一样疯长,却只能憋在肚子里。
钱谦益离开后,韩爌府的偏院书房里,十几名东林党残余官员围坐在火炉旁。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韩大人怎么说?真就眼睁睁看着陛下搞恩科?” 周顺昌猛地一拍桌子,茶碗被震得跳起来,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不行!这恩科一开,我们东林党就彻底完了!不如反了!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活路!”
“反?怎么反?” 孔闻謤也是满脸怒容,却比周顺昌冷静些。
“我们手里没兵没权,连东厂的番役都盯得紧,一动就会被抓,反了就是满门抄斩!”
他顿了顿,咬牙骂道:“那个朱由校,就是个不懂斯文的粗胚!只知道用刀子说话,根本不配当读书人的天子!”
“行了,别骂了,骂解决不了问题!” 左光斗皱着眉,手指敲击着桌面。
“韩大人说得对,现在只能忍。恩科虽狠,但至少给了士子出路,我们要是硬拦,只会得罪天下读书人,更没人支持我们。”
“忍?忍到什么时候?” 周顺昌不甘心地嘶吼。
左光斗沉默片刻,眼神复杂:“等。等陛下出错,等王象乾入阁后与方从哲争权不和,等天下士子发现恩科只是陛下的权术 —— 总有机会的。”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左光斗说的是唯一的办法,可这 “等” 字,却像一把钝刀,割得他们心里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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