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浸透了额发。
又是那个梦。
千面那张苍白扭曲的脸，在梦中不断逼近，无声地嘶吼着。四周是不断崩塌的幻象碎片，母亲哭泣的面容一闪而过。
他坐起身，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连日的幻术折磨虽然已经结束，但留下的阴影却挥之不去。即使是在睡梦中，那些恐怖的幻象也会不时涌现，提醒着他与千面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那天晚上，当他终于识破千面的幻术，锁定其真身位置时，几乎是一种本能驱使着他发动了空间移动能力。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那栋废弃居民楼的二楼窗口前，直面那个让他日夜煎熬的敌人。
千面的震惊表情他至今记忆犹新——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和嘲弄的眼睛，第一次染上了真实的恐慌。
石小凡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燃烧着火焰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掐住千面纤细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按在了对方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就在那一瞬间，他本能地催动了体内那神秘的掠夺异能。
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吸力从他掌心爆发，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开始疯狂抽取千面体内的精神能量。
“不！这是什么？！”千面发出惊恐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感觉到自己最珍贵的精神力量正在被强行抽离，那种感觉比肉体上的痛苦更加可怕，就像是灵魂正在被一点点撕碎。
石小凡也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一股清凉中带着诡异感的精神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体内，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与原本的火焰异能产生剧烈的冲突。
这种能量与他之前掠夺来的任何力量都不同。它更加精妙，更加诡异，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般，在他的意识海中横冲直撞，试图争夺主导权。
石小凡咬紧牙关，全力运转体内的火焰异能，试图压制和融合这股新来的力量。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他的体内激烈交锋，带来难以形容的痛苦。
汗水从他的额头不断滴落，身体因为能量冲击而不自主地颤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这股外来力量侵蚀，千面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一个瘦弱的男孩躲在黑暗的衣柜里，外面是父母激烈的争吵声；第一次发现自己能让人看见不存在的东西时的那种既恐惧又兴奋的心情；被星耀会发现并“招募”时的那份无奈与挣扎；还有那些被他用幻术折磨过的人们恐惧的脸孔...
这些记忆碎片让石小凡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看到了千面成为幻术师的道路，那并非全然出于自愿，更多的是被命运和环境所迫。
但这种同情很快被现实冲散。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天来所受的折磨，想起母亲担忧的眼神，想起手下兄弟们因幻术而彼此猜疑的场景。
不，他不能心软。
石小凡集中全部意志，强行压制住那股外来能量的反抗。火焰异能在他的精准操控下，不再是粗暴地压制，而是开始巧妙地引导和融合这股精神能量。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精神能量不像其他形式的能量那样容易被驾驭，它更加微妙，更加难以捉摸。有好几次，他几乎要失去对那股能量的控制，差点被反噬。
但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股新来的精神能量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不再横冲直撞，而是开始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与他的火焰异能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更加复杂的力量。
这一刻，石小凡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能够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环境，甚至能够隐约捕捉到空气中流动的能量波动。他的思维变得更加敏捷，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和洞察。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能力——精神干扰。虽然不如千面的幻术那么精妙绝伦，但却足以在关键时刻干扰对手的思维，制造短暂的眩晕或错觉。
这是一种危险而又强大的力量。石小凡能感觉到，如果运用得当，它可以在战斗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如果滥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千面的情况却截然相反。随着精神能量的不断流失，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呆滞，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他不再挣扎，只是无力地挂在石小凡的手中，嘴角流下一丝口水。
当掠夺过程终于结束时，千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一具只有呼吸的空壳。
石小凡松开手，千面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他看着这个曾经给自己带来无数痛苦和折磨的敌人，心中却没有预期的喜悦，只有一种复杂的平静。
他没有选择杀死千面。一方面，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另一方面，他意识到千面可能成为指控星耀会的重要证据。
石小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警官，我有重要情况汇报。”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抓到了星耀会派来的人，他可能掌握着关于星耀会的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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