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的“静养”
朱由检为逃出王府牢笼,故意装病。
太医诊脉后一脸凝重:“信王殿下脉象紊乱,虚火内炽,此乃心绪郁结、思虑过度之兆!”
王心之演技爆发,哭嚎道:“殿下整日忧国忧民,连梦里都在背《大明律》啊!”
朱由检内心狂笑:很好,这波稳了!
---
信王府的书房,朱由检感觉自己快要长毛了。
窗户纸滤进来的光都带着一股子蔫蔫的灰白,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头、墨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儿。他百无聊赖地翻着那本线装《论语》,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页,心思却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之乎者也…仁义道德…”他低声嘟囔,像嚼一块干透了的蜡,“再这么待下去,本王怕是要先于大明腐朽了!”
王府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规矩多得能压死人,放个屁都得讲究时辰方位。连呼吸,都得掐着点,生怕动静大了,惊扰了哪路神仙或者哪位多事的管事公公。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带着满脑子可以改变世界的物理定律和化学公式,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像个真正的九岁孩童一样,每日除了读书,就是读书。这简直比当年通宵赶物理实验报告还要命!
他烦躁地把书一丢,那册《论语》落在紫檀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殿下?”一直像根人形柱子般戳在门边的王心之立刻被惊动,小碎步挪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小心翼翼的关切,“可是乏了?要不…奴才给您念一段?”
朱由检瞥了他一眼,这小太监年纪不大,那副谨小慎微、恨不得把“忠心”二字刻在脑门上的样子,总让他想起上辈子实验室里那个一碰就碎的超导材料样品罐。
“念?”朱由检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像条被抽了骨头的鱼,眼神涣散地望着头顶那繁复却毫无生气的藻井,“念再多,也念不出个‘自由’来啊……”他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浸满了生无可恋的咸鱼味。
王心之显然没听懂“自由”这个超时代词汇,但这不妨碍他感受到自家殿下那股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他急得搓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殿下可是闷了?要不…奴才给您寻个新奇的鲁班锁来?或者…或者去后园子看看那几尾新进的红鲤?”
后园子?巴掌大的地方,那几尾鲤鱼都快被他看出心理阴影了!朱由检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行,再这样下去,他这“潜龙”还没“在渊”,就得先在信王府里“潜”成一条风干的咸鱼了。
他需要空间!广阔的空间!远离这无数双眼睛的空间!去搞他的焦炭炼铁,去弄他的黑火药配比,去把脑子里那些能撬动整个时代的“奇技淫巧”变成现实!西山那个偏僻的皇庄,废弃的院落……那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科研基地”和“秘密工厂”!
一个大胆的计划,带着点恶作剧般的兴奋,在他心底悄然成型。
“唉……”朱由检长长地、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叹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充满了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心之啊,本王这心里头,像是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闷,透不过气来。”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左胸口,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
王心之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殿下!您…您可别吓奴才!奴才这就去请太医!”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慢着!”朱由检叫住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普通的太医,怕是瞧不出根由。本王这病,在心里,在神思……非寻常药石可医啊。”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高墙切割得方方正正、毫无惊喜可言的灰白天空,眼神里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与现实的沉重枷锁。“这王府的院子,太小了,四方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听闻……西山那边的皇庄,依山傍水,开阔敞亮?”
王心之的小脑袋瓜瞬间高速运转起来。殿下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是想出去!想离开这王府的牢笼!身为殿下最最忠心的奴才,必须把殿下的“病”给坐实了,还得坐稳了!
“奴才明白了!奴才全明白了!”王心之猛地点头,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了痛心、焦虑和恍然大悟的表情,“殿下这是心气郁结,神思耗损啊!全是为了琢磨那些利国利民的大学问!您看看您,眼窝都陷下去了!”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保管让太医院那帮老头子,开出最最合您心意的‘方子’来!”
看着王心之眼中闪烁的、心照不宣的光芒,朱由检心里的小人差点没忍住蹦出来鼓掌。孺子可教!这配合打得,绝对满分!
他立刻摆出一副“本王为大明社稷真是操碎了心”的虚弱疲惫状,挥挥手:“去吧……本王……歇会儿……”说完,真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只是嘴角那丝极力压下去的弧度,泄露了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在造大明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在造大明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