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试锋芒——玻璃的微光
经过上次肥皂的实验成功,朱辰的科学实验想法是一发不可收拾,经过几天的准备就开始了玻璃的制造。
泰昌元年的秋老虎,威力不减盛夏,闷热黏腻的空气裹着信王府西苑废弃佛堂的每一寸角落。几缕倔强的阳光,穿透破败窗纸上的孔洞,在布满蛛网和灰尘的梁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朱由检,或者说朱辰的灵魂套着九岁孩童的皮囊,此刻正蹲在一堆奇形怪状的物事中间,小脸紧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活像个小老头。
他面前,是一个用王府厨房淘汰下来的旧陶瓮改造的“坩埚”,旁边散乱堆放着几麻袋东西:一袋是灰扑扑的石英砂,颗粒粗粝,在光线下偶尔闪出一点微弱的晶光;一袋是略显潮湿的白色粉末,那是他费了老大劲,通过反复煅烧、溶解、结晶才弄出来的土法纯碱(碳酸钠),代价是几乎掏空了前些日子卖肥皂攒下的微薄利润;还有一小袋磨得还算细腻的石灰石粉(碳酸钙)。角落里,是他让王心之偷偷摸摸从外面铁匠铺弄来的几块生铁疙瘩——这是预备着做模具的,虽然他心里清楚,以现在的条件,想做出平整的平板玻璃纯属痴人说梦,但弄点小物件,比如做个透镜啥的,总得有个形状。
“殿下,您…您真打算在这佛堂里…烧石头?”王心之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犹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鼻尖上蹭着一点黑灰。他手里还捧着个破蒲扇,有气无力地对着地上一个用砖头临时垒起来的小窑口扇风。那窑口下面塞着些劣质的木炭,火苗蔫蔫的,冒出的烟带着一股呛人的潮气。
朱由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烧石头!这叫炼…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扇重点!这点火,连饭都煮不熟!”
王心之苦着脸,加大了扇风的力道,额角的汗珠混着黑灰滚落下来,在脸上画出一道滑稽的痕迹:“殿下,奴才愚钝。可这沙子、碱面儿、石灰粉…混在一起烧,能烧出个啥?奴才老家烧陶罐,也没见用这些啊。您该不会是想…炼丹吧?”他眼神惊恐地瞟了一眼那堆材料,又飞快地低下头,仿佛多看一眼都会亵渎神明。炼丹可是大忌!
“噗…”朱由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看着王心之那副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仙丹”炸上天的惊悚表情,又好气又好笑,“丹你个头!本王炼的是…是琉璃!比宫里那些浑浊玩意儿好一百倍的琉璃!透亮的那种!”他努力比划着,试图描绘出玻璃晶莹剔透的样子。
王心之眨巴眨巴眼,显然“透亮的琉璃”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宫里的琉璃盏他也见过,颜色是挺好看,可也没透亮到哪儿去啊?殿下怕不是热昏头了?他心里嘀咕,手上扇风的动作却不敢停。
朱由检懒得再解释,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实验”上。他回忆着玻璃的配方:主要就是二氧化硅(石英砂),需要加入纯碱降低熔点,再加入石灰石增加化学稳定性和硬度。比例是关键!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呛人的烟尘,用一个小木勺,严格按照自己根据记忆和估算写在本子上的配比,开始往陶瓮里加料:七份石英砂,一份纯碱,一份石灰石粉。他加得异常认真,每一次舀取都屏住呼吸,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沙沙沙…”石英砂落入瓮底的声音清晰可闻。
“殿下,您这手…比太医院称药的伙计还稳当。”王心之忍不住小声嘀咕,眼神里充满了对殿下这“不务正业”却又莫名专注的敬畏。
朱由检没理他,加完料,又拿起一根王府花匠修剪树枝用的破铁枝,伸进瓮里使劲搅拌。砂石摩擦着陶壁,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搅拌均匀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陶瓮的盖子——一个同样找来的破陶盆,勉强盖上去,边缘用湿泥巴糊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筷子粗细的小孔透气。
“好了!抬进去!”朱由检小手一挥,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架势,可惜配上他那沾满灰土的小脸,气势大打折扣。
王心之连忙放下破蒲扇,招呼另一个被临时叫来打下手的、同样一脸懵懂的小太监,两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沉甸甸的陶瓮抬起来,颤颤巍巍地塞进那个用破砖头垒的、火苗依旧半死不活的小窑里。
“殿下,这炭…好像不太行啊。”王心之看着窑里那点可怜巴巴的火光,忧心忡忡。这炭是内府拨给各宫冬日取暖的次品,烟大,火力弱,还容易灭。
朱由检看着那温吞的火苗,也皱起了小眉头。他当然知道温度不够!玻璃的熔点在1700度左右,就凭这破窑和劣质木炭,烧到猴年马月去?他之前太想当然了,忽略了燃料这个关键问题!焦炭!必须尽快搞出焦炭!没有高温,一切都是空谈!
一股烦躁涌上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结果蹭了一手黑灰。“扇!使劲扇!火不能停!”他只能把气撒在可怜的扇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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