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王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让御膳房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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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之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炸药包。每一步都踩在悬崖边上,怀里那块叫“净尘皂”的玩意儿,硌着他的肋骨,也硌着他的心。他严格按照信王的指示,提着一个空了的、散发着浓郁气味的夜香桶,低着头,脚步虚浮地走向王府西角门。守门的侍卫是老熟人张二狗,正靠着门洞打盹。
“王…王心之?”张二狗被那股味儿熏醒了,皱着眉,睡眼惺忪地瞥了他一眼,“又去倒啊?今天挺早?”
“啊…是…是啊张爷,”王心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尾音还是有点抖,“昨儿…昨儿后厨油腻大,桶满了…”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的位置,那里硬硬的。
“行了行了,快去吧,臭死了!”张二狗不耐烦地挥挥手,捂住了鼻子,根本没兴趣多看他一眼。一个倒夜香的小太监,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多看一眼都嫌晦气。
王心之如蒙大赦,提着空桶,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角门。深秋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暖意,后背一片冰凉,全是冷汗。护城河的水泛着浑浊的绿光,他沿着河沿往南走,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信王的话:“杂货刘…孙瘸子…脏桶里捡的…别慌…”
两个路口很快就到了。巷子口果然挂着一个破旧的幡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杂货刘”三个字。店铺很小,光线昏暗,一股陈旧物品混合着灰尘和劣质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左腿有些跛的男人,正坐在柜台后面,就着窗棂透进来的光,眯着眼摆弄一个缺了口的旧瓷碗。这就是孙瘸子。
王心之的心咚咚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结果吸进去的是自己身上和夜香桶的混合气味,差点把自己呛到——努力挺了挺单薄的胸膛,走了进去。
“掌柜的…”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孙瘸子抬起头,浑浊的老眼在王心之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看到他手里提着的空夜香桶和身上那股标志性的气味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小公公?有何贵干?”他的声音带着点京油子的滑溜。
“有…有个东西,”王心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模仿着信王教他的那种“宫里贵人旧物”的倨傲感,但配上他紧张的表情,显得十分生硬别扭,“您…您看看,识不识货?”他手忙脚乱地伸手进怀里掏,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把旁边的货架碰倒。
孙瘸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宫里的小太监偷偷摸摸卖东西,他见得多了,但像眼前这个这么紧张、这么笨拙的,倒是不多见。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心之终于把那块微黄的方块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油腻腻的柜台上。
“喏…就这个。”王心之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
孙瘸子拿起那块“净尘皂”,入手微凉滑腻。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那股浓烈的碱味和油脂味让他眉头紧锁。这味道…确实跟这倒霉小太监身上的味儿一脉相承。他翻来覆去地看,又用指甲抠了一点粉末捻了捻。
“这…什么玩意儿?”孙瘸子故意拉长了调子,一脸嫌弃,“黄不拉几,一股怪味。皂角?不像。胰子?更不像。小公公,你莫不是拿块洗衣服的脏皂角疙瘩来糊弄我吧?”
“不…不是!”王心之急得脸都红了,信王教他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最朴素的辩解,“它…它能洗干净东西!去油污!可厉害了!比皂角强多了!真的!是我…我从库房清理废物的脏桶里捡的!”他情急之下,把最关键的说辞吼了出来。
“脏桶里捡的?”孙瘸子嗤笑一声,把肥皂随手丢回柜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小公公,你逗我玩呢?脏桶里能捡到什么好东西?我看这玩意儿,也就值俩铜板,当个新鲜玩意儿放着看。”
王心之的心沉到了谷底。俩铜板?殿下费那么大劲弄出来的东西,就值俩铜板?他急得眼眶都红了,脱口而出:“它…它真的能洗干净!您不信…不信我给您试试!”他左右一看,目光落在孙瘸子油腻的柜台上。也顾不得许多了,王心之拿起那块肥皂,就着唾沫沾湿了一小块,对着柜台上一块明显是油污的陈年污渍,用力地搓了起来!
孙瘸子本来还想嘲笑他,但很快,他的眼神变了。只见那块污渍在王心之笨拙却用力的摩擦下,竟然真的开始变淡、溶解!王心之搓得额角冒汗,那块污渍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小片湿漉漉的、明显比周围干净许多的痕迹!
“您…您看!”王心之喘着粗气,指着那片干净的痕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得意,仿佛不是擦干净了一块污渍,而是打赢了一场战役。
孙瘸子沉默了。他拿起那块湿漉漉的肥皂,又仔细看了看,凑近闻了闻,然后伸出粗糙的手指,在王心之搓过的那片区域用力抹了抹。指尖很干净,没有油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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