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宁不凡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些许小伤,不碍事,我先回屋歇着。”
“欸!那宁二爷您慢着些走,有事您尽管唤我!”秦贵殷勤地应着,目送宁不凡踉跄着往里走,直到那背影转过回廊,才忍不住咂了咂嘴,暗自嘀咕起来。
“啧啧,二爷这模样,莫不是昨夜偷人被人抓了现行?不然咋弄得一身伤,还遮遮掩掩的?”他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像,“要说咱二爷这模样,哪家姑娘不倾心?光明正大去喝花酒多好,偏要干这偷鸡摸狗的事……真是想不通哟。”
嘀咕归嘀咕,秦贵还是赶紧转身往厨房跑——不管咋说,先给二爷炖点补汤总是没错的。
推开别院的门,晨光从雕花木窗斜斜照进来,落在青石板上,映出几片飘落的枯叶。宁不凡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恍惚间竟像是看到了昨日景象——刘师兄站在廊下叮嘱他小心行事,五师兄拍着他的肩说“等你回来喝庆功酒”,还有陈师姐那两个总爱咋咋呼呼的表弟,正围着他问东问西……
可眼前只有风吹过桃树的沙沙声。
他缓步走过庭院,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廊柱,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师兄们的体温。“终究是没能护住啊……”宁不凡低声叹道,有些命运,果然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任凭你如何挣扎,该来的还是会来。
宁不凡坐在石桌旁,指尖捻着一枚刚从院角摘下的草叶,思绪又飘回了与墨彩环分别的那个夜晚。
那日她站在巷口,灯笼的光晕映着她眼底的亮,却不是不舍的泪,是藏不住的期待。“我不去了,”她当时笑着说,语气轻快得像怕他担心,“你忘了?咱们说好的,要在天南开遍‘凝肤阁’的铺子,从美容护肤到美妆美甲,让世人也能体验到青春永驻。”
他那时只当她是怕了远途的凶险,如今才咂摸出味儿来。她哪是胆小,分明是看得通透——她是凡人,寿数有限,经不起传送时的凶险,更不愿成为他的拖累。她要的,是踏踏实实守着脚下的土地,把两人勾勒过的蓝图一点点铺展开。
等他从乱星海回来时,或许街角已多了十几家挂着相同匾额的铺子,账房里堆着厚厚的账本,她坐在柜台后,笑着给他算这些年的进项,说:“你看,咱们的梦想已遍及天南。”
多实在的梦想啊。没有飞天遁地的豪情,只有一屋数人、数十上百间铺子的安稳。宁不凡将草叶丢在地上,望着院门外的天空,忽然觉得这修真界的杀伐决断里,藏着这样一份凡俗的念想,倒像是寒冬里的一捧炭火,暖得人心头发烫。
宁不凡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望着天边飘过的云,忽然觉得这修真之路,走得越远,身边的人就越少。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收起丹药,起身往屋中走去。至少眼下,他还得好好活着,带着那些故人的份,继续走下去。
接下来数日,宁不凡在秦府别院深居简出。白日里,他一边运转功法调理左肩伤势,一边潜心研究那枚幽黑玉简上的《玄阴诀》,指尖时常萦绕着淡淡的阴寒灵力,偶尔不慎泄出一丝,便让院角的花草结上层薄霜。夜里则静坐观想,默默等待七派执法堂那边的动静。
他原以为越皇身为皇室,又牵扯出黑煞教这等邪祟,善后定会弄得沸沸扬扬,甚至可能波及修真界的势力平衡。没曾想,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竟出奇地平静。
三日后,街头巷尾已贴满告示,官府以“扫黑除恶、打击邪教”的名义,宣告了黑煞教的覆灭,字里行间皆是朝廷雷霆手段,擒斩教众无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至于皇宫里的事,则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只说黑煞教余孽发动宫廷政变,越皇不幸遇刺身亡,四血侍与护卫们为护驾力战殉国,如今失去世子的馨王反而否极泰来成为新帝临朝,天下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秩序。
“倒是干净利落。”宁不凡站在窗前,听着街上小贩提及此事时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修真界与凡俗朝廷的牵扯,向来是这般讳莫如深,越皇的真实身份、四血侍的邪修本质,终究是被彻底掩盖在“忠烈”的外衣下了。
他收回目光,将《玄阴诀》玉简收入袋中。看来执法堂的人早已打点妥当,这场风波,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接下来,该是时候回黄枫谷复命了。
宁不凡捏着师尊李化元发来的传讯符,指尖摩挲着符上残留的灵力波动。符上字迹简洁明了:“秦府私事已了,可返。”
没有指明归途是黄枫谷,还是金鼓原战场。
他挑了挑眉,将传讯符凑到烛火边,看着符纸化作灰烬。师尊这是有意让他自行抉择?
黑煞教覆灭,魔道插手世俗王朝的阴谋已然破产,京城这边的事算是彻底了结。回黄枫谷,自然是稳妥之选,既能复命交差,也能借着宗门的庇护,继续钻研《大衍诀》、《真元剑诀》,巩固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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