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早年在部队握枪留下的习惯,指腹和虎口的力量比普通人强不少,握东西时总不自觉地用劲。
闻言,他握着文件的手指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文件右上角的淡蓝色水印:那水印是无数个细小的 “安全盾” 图案拼成的,每个图案边长仅 2 毫米,只有对着窗外的阳光才能看清,是国家网络与信息安全信息通报中心的内部防伪标记 ——
路屿曾在单位见过同款纸张,知道这种纸的纤维里掺了特殊荧光剂,在紫光灯下会显淡蓝色,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他抬眼看向路屿,声音比平时对陌生人说话时软了些,像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凉白开,清润又温和,没了平时的疏离感:
“嗯,是爷爷的老物件。他当年在军统负责华东地区 —— 上海、南京、杭州三地的情报传递,抗战时靠这个箱子躲过三次日军搜查。”
陆衍之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箱体左侧,离黄铜护角 3 厘米的位置:“1942 年在上海法租界那次最险,当时是雨夜,日军宪兵穿着黑色制服,皮靴踩在石板路上‘咔嗒咔嗒’响。
闯进爷爷住的小阁楼时,还用刺刀戳了箱体十几下 —— 你看这里,还有个浅浅的刀痕,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但他们没发现夹层,最后只搜走了表面放的旧报纸,报纸里夹着爷爷故意留的‘无关信件’,其实真正的密信藏在夹层里,是用米汤写在宣纸上的,要涂碘酒才显字。”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箱子从抗战结束用到他 1985 年退休,陪了他快四十年。
爷爷退休后,每周都会用麂皮布擦一遍,那布是他当年在上海老字号‘亨达利’买的,现在已经找不到同款了,布边都磨毛了,他还舍不得扔。
你一个学计算机网络安全的,怎么对老箱子感兴趣?”
“不是特意感兴趣,是上次执行任务真见着同款了!”
路屿从地毯上站起来时,膝盖 “咔” 地响了一声,那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楚,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伸手想去碰铜锁,手指伸到一半又猛地收回 —— 掌心还留着早上洗手的潮气,他想起爷爷以前总说 “老木头怕汗渍,汗里的盐分能蚀木纹”,
赶紧在羊毛地毯上蹭了蹭指尖,直到掌心的潮气散去,才敢再轻轻碰箱子。
“上个月我们组追海外间谍网络,在江州郊区的废弃工厂据点里搜出个几乎一样的海南黄檀木箱子。
那工厂以前是‘江州机床厂’,1990 年代倒闭的,里面满是铁锈味,窗户玻璃都碎了,我们凌晨 3 点进去的,手电筒的光扫过灰尘,光柱里的尘埃都看得清清楚楚。”
路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箱子里藏着加密密码本和 35 毫米微型胶片。那胶片用普通投影仪照,就是一片黑 ——
后来才知道胶片涂了三层防曝光涂层,得用特定波长的红光,650nm 的那种,才能显影,内容是我国某军工企业的零件参数,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密码本是三重加密,第一重是数字替换,比如‘1’对应‘A’,‘2’对应‘B’;第二重是 36×36 的字母矩阵,得对应特定的密钥才能解;
第三重是手绘符号,还是用柠檬汁写的,得用恒温加热板,温度控制在 60℃,太高会烧了纸,太低显不出字。”
“我们技术组三个人轮班熬了三天三夜,光抠密码本里的暗格就花了十几个小时 —— 暗格藏在封面夹层里,厚度只有 2 毫米,得用镊子一点点挑开封面的胶,生怕弄坏里面的东西。
最后从暗格里找出了间谍头目的藏身地,在江州新区的涉外公寓里,我们去抓捕的时候,他还在试图删除电脑里的加密文件,被我们当场按住了。”
路屿咽了口唾沫,又凑近箱子看了看:
“不过衍之哥你这箱子保养得也太好了 —— 铜锁一点锈迹都没有,边角的木纹也没开裂,肯定经常擦吧?
博物馆那只,铜锁都发黑了,木纹里还卡着陈年的灰,用牙签挑都挑不出来,有几处裂痕都能塞进指甲盖,工作人员说每年都要补两次木蜡,不然裂痕会更大,还得用专用的木材修复剂,不然木头会慢慢朽掉。”
“闲着没事就用爷爷的麂皮布擦,顺着木纹擦,力道轻得像怕碰疼老朋友,擦完还会对着光看有没有遗漏的指纹。”
陆衍之合上文件,活页夹的金属扣 “咔嗒” 一声扣紧,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他起身走到密码箱旁,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箱体左侧靠近底部的位置 ——
那里有一道与木纹几乎融为一体的隐蔽凹槽,宽度还没指甲盖宽,约 5 毫米,指尖按下去时,能摸到里面一个米粒大的凸起,
“这是应急开启夹层的机关,只有知情人才能发现,爷爷以前说,万一锁坏了,按这里就能打开夹层,不过这么多年,还没用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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