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小川站在村东的老槐树下,仰望着这棵据说已有数百年历史的古树。树干粗得需要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树皮上布满深深的沟壑,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川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的竹简。这两天村里发生了更多怪事——刘木匠的儿子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赵屠户家的井水变成了血红色,还有三个孩子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找回来时却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村民们聚在祠堂里商议对策,有人提议请道士,有人主张搬离村子,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你来了。
小川猛地转身,白七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今晚她穿着一件绣有奇异符文的白色长袍,头发披散着,在晚风中轻轻飘动。月光下,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我别无选择。小川低声说,村里越来越多人遭殃,我必须做点什么。
白七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跟我来。她转身走向老槐树,伸手按在树干上,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树干上的沟壑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图案。
这是...
封印的印记。白七爷解释道,已经非常微弱了。把手放上来,用你的阴阳眼看看。
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将右手贴在树干上。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手臂窜上来,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他看到了地下。深达数丈的土壤中,十具小小的骸骨呈环形排列,每具骸骨都被红绳缠绕,头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而在圆环中央,一个巨大的黑影被无数发光的锁链束缚着,它有着类似猿猴的骨架,但头顶生有两只弯曲的长角,脊背上突出一排骨刺。最可怕的是,尽管被封印着,小川仍能感觉到它的——那不是单纯的生物,而是一种凝聚了千年恶意的邪恶力量。
小川猛地缩回手,幻象消失了,但他的心脏仍在狂跳不止,额头上渗出冷汗。
看到了吗?那就是假山神的真面目。白七爷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只修炼千年的山魈,靠吞噬童女精气增长功力。百年前它伪装成山神,蛊惑村民献祭,实际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
小川的胃部一阵绞痛:那些女孩...就埋在这下面?
白七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冬至之夜阴气最盛,山魈的力量也最强。它故意选在那天要求献祭,好最大限度地吸收阴女的精气。她指向树干,那个道士虽然封印了它,但无法超度这些枉死的灵魂,她们的怨气反而成了维持封印的能量源。
小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村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来帮忙修复封印?
白七爷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道:因为你祖母是最后一个被献祭的女孩。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砸在小川头上。他踉跄后退两步,嘴唇颤抖着:什...什么?
林小荷,十六岁,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白七爷的声音变得柔和,她被活埋时已经怀有身孕,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父亲。
小川感到天旋地转,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树干才没跌倒。他的祖母...是被活埋的祭品?这意味着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受害者的血液,也流淌着那个恐怖夜晚的怨念。
所以我才会有阴阳眼...小川喃喃自语。
白七爷点点头:阴阳眼通常有两种来源——先天灵体,或是血脉传承。你的情况属于后者。她顿了顿,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你能帮助我们。你的眼睛不仅能看见灵体,还与封印有着血缘上的联系。
小川的思绪乱成一团。他想起父亲早逝,母亲从不提及祖辈的事情,原来背后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他抬头看向白七爷:修复封印...具体要怎么做?
白七爷的表情变得严肃:需要在冬至子时,也就是封印最弱的时候,用你的血在树干上画出加固符咒。同时,我会引导地下的怨气重新编织封印锁链。这个过程极其危险,山魈会反抗,它会试图迷惑你、恐吓你,甚至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吞噬你的灵魂。白七爷直视小川的眼睛,你可能会死,或者更糟——变成像那些女孩一样的怨灵,永远被困在阴阳交界处。
小川倒吸一口凉气。他今年才十六岁,还没走出过这个村子,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现在却要面对生死的抉择?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老槐树的枝叶剧烈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白七爷脸色大变:不好!它感应到我们的谈话,正在提前冲击封印!
小川感到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周围的温度骤降,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地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挣扎。
没时间了!白七爷抓住小川的手,现在就必须加固封印,否则等它完全挣脱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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