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汉蹲在老宅的墙根下,眯着眼睛看儿子崔勇和几个年轻后生拆那面已经歪斜的土墙。这是崔家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少说也有百来年了,如今墙皮剥落,梁柱歪斜,再不修葺怕是住不得人了。
爹,您往后退退,这墙不太稳当。崔勇擦了把汗,黝黑的脸上沾满了尘土。
崔老汉了一声,拄着拐杖往后退了两步。六月的日头毒得很,晒得人头晕眼花。他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是个干活的好天气。
一声,土墙被推倒了半边,扬起一片尘土。崔勇咳嗽着挥开面前的灰,忽然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铁锹掉在了地上。
咋了?崔老汉见状,连忙上前。
爹...爹您看...崔勇的声音发颤,指着墙洞深处。
崔老汉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在那墙洞的阴影里,盘着一条巨蛇!那蛇通体雪白,足有成人手臂粗细,此刻正昂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最诡异的是,那蛇头上似乎有两个小小的突起,像是未成形的角。
别动!都别动!崔老汉急忙拦住要上前的年轻人,这是家蛇,不能伤!
村里人都知道,家蛇是保家仙,伤不得。崔老汉活了七十多岁,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家蛇,更奇怪的是它竟藏在墙缝里。
那白蛇似乎听懂了崔老汉的话,缓缓低下头,吐了吐信子,然后一动不动地盘在那里,像是在守护什么。
今天先到这儿,大家都回去。崔老汉当机立断,这蛇不伤人,咱们也别扰它。
众人面面相觑,但见崔老汉神色严肃,只好收拾工具离开。崔勇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白蛇依然在原处,在夕阳的余晖下,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当晚,崔老汉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那条白蛇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半夜里,他起身去院里抽烟,恍惚间似乎看见一道白影从老墙那边闪过,再定睛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崔勇慌慌张张地跑来敲门:爹!那蛇不见了!
崔老汉连忙跟着儿子去看。墙洞空空如也,只有几片脱落的蛇鳞在晨光中微微发亮。更奇怪的是,墙洞深处露出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干干净净,像是长期有什么东西盘踞在那里。
这...这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洞?崔勇百思不得其解。
崔老汉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太爷爷说过,咱家祖上救过一条白蛇!
就在这时,村里的老人赵大爷拄着拐杖慢慢走来。他是村里最年长的人,已经九十多岁了。
老崔啊,听说你家墙里出了条大白蛇?赵大爷眯着眼睛问。
崔老汉连忙扶老人坐下,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赵大爷听完,捋着白胡子点点头:这就对了。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你家祖上——好像是你的曾祖父吧,救过一条受伤的白蛇,后来那蛇就成了你家的保家仙。
崔老汉眼睛一亮:对对对!我爷爷也提过这事,说是他小时候的事了。
崔勇好奇地问:赵爷爷,能详细说说吗?
赵大爷清了清嗓子,讲起了那个流传在村里的老故事。
那还是清朝光绪年间的事。崔老汉的曾祖父崔老蔫那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一年冬天,崔老蔫上山砍柴,在雪地里发现一条冻僵的小白蛇,蛇身上还有被野兽咬伤的痕迹。
那时候人都穷,见了蛇多半是要打死卖钱的。赵大爷说,可崔老蔫心善,看那小蛇可怜,就脱下棉袄把它包起来带回了家。
崔老蔫把小白蛇放在炕头暖和着,又去山上采草药给它治伤。整整一个冬天,他每天省下口粮喂蛇,那蛇竟也通人性,从不咬人,安安静静地养伤。
来年开春,蛇伤好了,崔老蔫就把它放回了山里。赵大爷继续说,可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崔家的日子突然就好过起来。庄稼年年丰收,做买卖也顺当。村里人都说,那是白蛇报恩,成了他家的保家仙。
崔老汉听得入神,突然想起什么:我爷爷说过,后来家里还专门供了蛇仙牌位,只是这些年没人记得放哪儿了。
崔勇若有所思:这么说,昨天那条大白蛇...
很可能就是当年那条白蛇的后代,或是它本身。赵大爷神秘地说,蛇能活很多年,成了精的就更不用说了。它藏在墙里,必是在守护你们家。
当天晚上,崔勇翻箱倒柜,终于在祖传的一个老木箱底下找到了那个蛇仙牌位。牌位已经很旧了,但上面的白蛇大仙之位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辨。牌位下面还压着一张发黄的纸,上面记载着崔老蔫救蛇的经过。
崔勇把牌位擦干净,恭恭敬敬地放在堂屋的供桌上,又摆上新鲜的水果。他刚点上香,忽然一阵凉风吹过,香头的火光猛地亮了一下。
那天夜里,崔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他床前,面容模糊却让人感到亲切。
三百年了,你们崔家一直待我不薄。女子的声音如同风吹树叶般沙沙作响,如今你家有难,我特来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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