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徵妲还时常“念叨”外祖和舅舅。郭氏的父亲郭维城虽已致仕,但在朝中仍有影响力;弟弟郭振明现任锦衣卫千总,手握实权。
“娘亲,外祖什么时候来看妲妲呀?”朱徵妲时常这样问,“妲妲想外祖了。”
或者说:“舅舅威武,保护娘亲,保护妲妲。”
这些话提醒了郭氏,她开始更加频繁地与娘家联系,借助父兄的力量巩固东宫地位。郭振明也因此更加关注东宫安全,暗中布置人手保护妹妹和外甥们。
“妹妹!妹妹!”
穿着宝蓝色小袄、虎头虎脑的3岁男孩朱由校,挣脱乳母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好奇地扒着郭氏的膝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朱徵妲。他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清澈,带着一股被保护得很好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校哥儿,别惊着妹妹。”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朱徵妲抬眼望去,只见身着藕荷色宫装、容貌清丽、眉宇间带着淡淡愁绪的王才人,牵着2岁的朱由学,由乳母抱着年龄更小些,刚会踉跄走路的女孩走来。那是1岁的朱徽嫙。
“妹妹……好看……”朱由校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想去戳朱徵妲的脸。
朱徵妲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躲开。朱由校,未来的明熹宗,此刻只是个被母亲和乳母呵护着、对生死毫无概念的三岁孩童。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脸庞,再想到他日后被乳母客氏和魏忠贤玩弄于股掌、最后落水而亡的结局,朱徵妲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王才人将朱由校轻轻拉开,对郭氏歉然一笑:“太子妃莫怪,校哥儿就是这般毛躁。”
郭氏淡淡道:“无妨,孩子活泼些好。”语气虽平和,却带着嫡母固有的疏离。东宫子嗣不丰,孩子就这几个,彼此间的关系却微妙得很?
朱徵姐对哥哥朱由校露出软糯的笑容;会把自己份例里不那么苦的点心偷偷分他一半;会在只有他们和乳母宫女时,用含糊不清的奶音叫他“哥哥”。
朱由校显然很喜欢这个突然变得“好玩”起来的妹妹,来得更勤了,还把自己宝贝的木工小玩意儿——几个打磨光滑的小木楔、一块漂亮的木片——塞给她玩。
客氏对此乐见其成,时常抱着朱由校,带着点心玩具过来,话里话外都是“哥儿姐儿兄妹情深真是太好了”、“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好两位小主子”,在郭氏和王才人面前卖足了好。
然而,朱徵妲却敏锐地察觉到,客氏看她的眼神,除了最初的审视,渐渐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冷意。
四月最后一天,朱徵妲的“梦境预言”竟然成真了。
那日午膳后,朱由学突然腹痛呕吐,发起低烧。太医检查,应是吃了凉的,闹坏肚子了。
王才人的脸色发白,孩子的饮食都是她的小厨房单独准备,经手之人寥寥无几,怎会喝到“凉”的?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让她手脚冰凉。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软巾,指节泛白。深宫之中,阴私手段层出不穷,她不是没有听闻,只是从未想过会落到一个两岁稚儿身上!
郭氏过来探望,到底是谁?客氏,西李,还是郑贵妃?以及那些看不得东宫安稳的人?
郭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轻轻拍抚:“学儿乖,不怕,告诉母妃,还哪里不舒服?”
朱由学只是反复嘟囔着“肚肚痛”、“凉”,然后便像是耗尽了力气,闭上眼睛,呼吸微弱。
郭氏坐在床边,良久未动。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孤直而冷冽。
次日一早,郭氏唤来了自己的心腹老嬷嬷,低声吩咐了许久。老嬷嬷神色凝重,连连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随后,郭氏与王才人商议,以朱由学绝对静养为由,将他挪到了自己正殿的暖阁里,一应饮食药物,皆由她从郭家带进来的、绝对信得过的两个丫鬟亲手调制,连太医开的方子,她都要亲自过目,甚至暗中让心腹嬷嬷悄悄另请了相熟的、口风极紧的老医官复核。
东宫的气氛更加微妙了。王才人约束着朱由校和朱徽嫙,几乎足不出户。客氏倒是依旧常来请安,嘘寒问暖,但郭氏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几次都借口?子,孩子睡了,并未让她近前。
朱徵妲冷眼旁观,心下稍安。郭氏看来是起了疑心,并且采取了行动。这位太子妃或许不得宠,但绝非蠢人,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背后,还站着掌管锦衣卫实权的兄弟郭振明
又过了几日,朱由学的身体在郭氏的严密看护下渐渐好转,腹泻止住了,只是依旧虚弱。
这日午后,郭维城再次入宫。他一身低调的藏青色常服,但通身的冷肃之气却丝毫未减。
暖阁内,郭氏屏退了左右。
郭维城目光扫过榻上看似昏睡的朱由学,沉声开口:“娘娘,学哥儿之事,臣查过了。”
郭氏的心提了起来:“父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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