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谷的晨雾尚未散尽,胜利的欢呼还萦绕在崖壁间,况国华却已转身朝着后山木屋的方向走去。林墨望着他的背影,想要上前随行,却被赵虎轻轻拉住:“让前辈一个人去吧,他得和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好好告别。”
木屋前的老松依旧挺拔,枝桠上还挂着去年冬天残留的枯松针。况国华推开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像是老友久违的问候。屋内的陈设与他离开时别无二致——墙角的药架上,晒干的艾草还散发着淡香;桌案上,那本翻旧的《孙子兵法》还摊开在“地形篇”,旁边压着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镇纸;最里侧的木架上,整齐叠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还有那把陪伴他平定黑山帮的古朴长剑。
他走到木架前,指尖轻轻拂过长衫的针脚——这是当年山下的老妇人亲手缝制的,如今老妇人早已过世,只剩下这些衣物还带着人间的温度。他将长衫一件件叠好,放进一个旧布包,动作缓慢而郑重,像是在收纳一段段尘封的岁月。
“老朋友,也该带你走了。”况国华取下墙上的长剑,剑鞘上的云纹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凌厉。他拔出长剑,寒光闪过,虽历经数十年,剑锋依旧锋利如初。他用软布轻轻擦拭着剑身,眼神中满是复杂——这把剑,曾沾染过山贼的血,也曾见证过兄弟的牺牲,如今,它将再次出鞘,为守护这片土地而战。
收拾完衣物和长剑,他走到桌案前,拿起那本《孙子兵法》。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当年兄弟们的签名,字迹早已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老王”“小李”的名字。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取出,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又把书放进布包——这本书,不仅是兵法,更是他与兄弟们的羁绊,是他不能忘却的过往。
墙角的木箱里,还藏着他这些年积攒的草药和几枚铜钱。他将草药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可能路过的山民,一份装进布包——这些草药,或许能在战斗中救治受伤的乡勇。至于铜钱,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全部留下了——山下的村民比他更需要这些钱,他有双手,有长剑,足以在村里立足。
“最后再看一眼吧。”况国华站起身,环顾着这间小木屋。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松木与草药的混合气息,这是他生活了数十年的味道,是他曾以为会相伴一生的安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很快被坚定取代——他要去的地方,有更需要他的人,有更值得他守护的家园。
他走到门边,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一切,然后轻轻带上木门。转身时,却看到林墨和阿牛站在不远处的老松树下,手中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做好的馒头和一壶热茶。
“前辈,我们知道您要收拾东西,就给您带了些吃的。”林墨走上前,将竹篮递给他,“山路远,您吃点东西再下山,也有力气。”
阿牛也跟着说道:“况爷爷,村里的大婶说,等您到了村里,就给您做后山的野菇汤,比您自己煮的还香呢!”
况国华接过竹篮,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个眼神坚定,一个笑容淳朴,心中的不舍渐渐被温暖取代。“多谢你们。”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三人坐在老松树下,分享着竹篮里的馒头。阿牛叽叽喳喳地说着村里的趣事,说有个叫“小石头”的孩子,早就盼着况国华去教他耍剑;说村长已经在村东头选好了一块空地,要给况国华盖一间新木屋,比这间更宽敞,更明亮。
况国华静静地听着,嘴角时不时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离开这间小木屋,不是告别安稳,而是走向更广阔的“家”。
吃完馒头,况国华站起身,将布包甩到肩上,又把长剑系在腰间。他最后看了一眼木屋,然后对着林墨和阿牛说:“走吧,下山。”
三人沿着山路往山下走,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路上,况国华时不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植物,告诉林墨哪些可以入药,哪些可以用来制作陷阱;又指着远处的山峦,讲解哪里的地形适合埋伏,哪里的水源适合作为补给点。
林墨认真倾听着,将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这些都是况国华数十年经验的积累,是比任何兵法书都更珍贵的财富。阿牛则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捡起路边的野果,分给况国华和林墨,山路虽远,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走到半山腰时,况国华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洪溪村,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老夫年轻时,也曾想过在这里盖一间木屋,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后来黑山帮作乱,兄弟们牺牲,老夫便把这份念想藏了起来,以为再也实现不了了。”
林墨看着他眼中的憧憬,笑着说道:“前辈,现在还不晚。等打跑日军,您就在村里盖一间新木屋,教孩子们读书,教乡勇们耍剑,村里的人都会把您当亲人,您再也不会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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