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募工册残页的意外现身与舵工之谜
为了寻找失踪的募工册,考古队决定扩大勘探范围,以三峰塔为中心,对整个三峰塔寺遗址展开全面发掘。队员们分成几组,分别对前殿、后殿、藏经阁、僧寮等遗址进行清理。程远带领一组队员来到后殿的藏经阁遗址,这里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只剩下一片残破的瓦砾堆和裸露的地基。
“大家仔细点,注意寻找纸质、绢质的遗物,发现后先做好标记,不要擅自触碰。”程远叮嘱道,队员们立刻投入工作,用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瓦砾上的浮土。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小林突然喊道:“程队,这里有东西!”
程远急忙走过去,只见小林蹲在墙角的砖缝旁,手中捏着一块巴掌大的绢布残片,残片上用墨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程远接过残片,放在特制的放大镜下观察,上面清晰地写着人名、籍贯和职务,如“长乐塘屿黄参,火长”“泉州晋江吴普,舵工”“福州福清陈旺,水手”“漳州龙海林福,缭手”……正是《三峰塔寺修葺纪事》中提到的募工册残页。
“黄参!”程远的目光停留在第一个名字上,心中一动,“资料中明确记载,黄参是长乐塘屿乡人,在永乐七年郑和第三次下西洋时,举荐同乡随船队远航,后来成为船队中的重要航海人才。”但残页上记录的人数只有三十七人,与文书中“募福建舵工、火长百二十人”的记载相差甚远,而且残页的边缘有明显的撕扯痕迹,纤维断裂处不规则,显然是被人强行拆分后遗留下来的。更值得注意的是,残页末尾用小字标注着“永乐十九年补录”,而郑和第六次下西洋,正是在永乐十九年。
“永乐十九年,郑和第六次下西洋归来后,再次驻泊太平港,难道是在此时补募了舵工?”程远陷入沉思,“可资料中说,郑和船队的航海人员都是提前统一招募、训练的,为何要在福建临时补募?而且补募的时间,恰好是第六次远航归来后,这其中是否有特殊原因?”
为了查明真相,程远立刻联系长乐市博物馆,请求调阅馆藏的明代地方档案。博物馆方面很快传来消息,在一本嘉靖年间抄录的《长乐县志》残卷中,发现了一段被删改的记载,文字模糊不清,经专业修复后,勉强能辨认出大意:“永乐十九年,郑和复驻太平港,补募舵工五十人,皆闽籍。其中二十人善识西洋星象,十人熟通番语,五人能辨海外礁险……”
“补募的舵工中竟然有星象师、翻译和礁险辨识专家?”程远深感意外,“资料中记载,郑和船队设有专门的阴阳官(负责观测星象)、通事(负责翻译)和火长(负责辨识航线礁险),为何还要在福建补募这些专业人才?难道第六次下西洋时,船队在这些岗位上出现了严重的人员损耗?或者说,福建的航海人才有什么独特之处,是其他地方的人无法替代的?”
就在这时,郑海峰对青铜令牌的检测有了新的发现。他用高倍率显微镜观察令牌背面的针路图,发现在“壶江”标记的旁边,刻着一个极小的“参”字,字体与募工册残页上“黄参”的“参”字风格一致。“这个‘参’字,很可能指的就是黄参,”郑海峰推测道,“黄参是火长,负责导航工作,这块令牌或许是他的信物,针路图上的秘密航线,只有他和少数核心船员知晓。”
为了进一步解开谜团,程远决定前往长乐塘屿乡,寻找黄参的后裔,希望能从家族传承中找到线索。塘屿乡是一座位于海岛上的渔村,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在当地村干部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黄氏宗祠,见到了76岁的黄德明老人,他是黄参的第十九代孙。
得知考古队的来意后,黄德明老人十分热情,从宗祠的木箱中取出一本泛黄的《黄氏族谱》,小心翼翼地翻开。族谱是清代乾隆年间修撰的,纸质已经脆化,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其中一段关于黄参的记载写道:“参公,字明辅,永乐间为郑和舟师火长,三随西洋之行,掌针路、辨星象,屡立奇功。曾于三峰塔寺藏秘图,为船队避险之用。永乐十九年,随师归,献针路图于朝,未获嘉赏,反遭诘问,遂隐于乡,不复出。”
“献针路图于朝,未获嘉赏,反遭诘问?”程远捕捉到关键信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天妃灵应之记》碑要隐瞒三峰塔的航标作用和秘密航线!”他推测,秘密航线可能涉及船队在海外的防御布局、未公开的贸易据点,或者是一些朝廷不愿对外宣扬的军事行动,属于高度机密。黄参将针路图献给朝廷后,可能因为泄露了机密而受到斥责,郑和为了保护船队和相关人员,便在勒石立碑时,刻意隐去了与航标、秘密航线相关的内容,只将这些信息藏在塔基暗格中,交由亲信黄参保管。
至于明末清初有人取走募工册,程远分析,大概率是因为当时战乱频繁,一些人听闻郑和船队有“海外宝藏”的传说,便四处寻找与船队相关的线索。募工册上记录着参与远航的舵工、火长名单,这些人可能知晓宝藏的下落,或者掌握着导航秘密,因此成了被搜寻的目标。取走募工册的人,或许是为了通过名单寻找相关人员的后裔,获取隐藏的宝藏或航线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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