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印学者在联合实验室拼合《航海日志》与沉船文物时,程远突然注意到货舱木板的拼接方式很特别。用激光扫描后,三维图像显示这些木板组成了“俱兰港”的地形,码头的长宽数据与《岛夷志略》记载的奎隆古港完全一致,误差不超过三尺。木板的隼卯结构呈“阶梯状”,与泉州宋代古船的“鱼鳞式”搭接法不同,显然是为了适应印度洋的风浪特意改良的。“是港口地图!”他调出印度的卫星地图,木板的榫卯处竟与现代码头的桩基位置精确对应,“杨廷璧在船板上标记了停泊点——难怪第三次出使能顺利靠港。”最外侧的木板上,还刻着行小字:“郑震凿井于此”,笔迹与《元史》记载的“舟人郑震”签名完全相同,捺笔处的分叉特征极为明显。
盗墓团伙的新据点在斯里兰卡被捣毁时,警方搜出了批令人震惊的文物:其中件元代青铜镜的背面,用梵文刻着“俱兰使者”,镜缘却镶嵌着明代的蓝宝石。程远拿着检测报告指出:“这是用元代使团遗物改的赝品,蓝宝石的包裹体显示是克什米尔产出的,至元年间还没传入中国。”但镜钮里藏着的羊皮纸却是真的,上面用波斯文写着“杨公藏稻种于僧伽耶山石窟”,与陶片上的“阻风”记载完全吻合——显然是盗墓者根据真线索伪造文物,羊皮纸的纤维碳十四年代确为至元十七年,含有的海盐成分与僧伽耶山附近海域一致。
从盗墓者的审讯录像里,程远发现他们的头目竟是朱明远的远房侄子朱世昌,他声称“要把杨家的稻种夺回来,归朱家所有”。程远看着审讯室里那袋被缴获的古稻种,基因序列与僧伽耶山石窟的标本完全相同,“他根本不懂,”程远对张瑜说,“这些稻种从来不属于某个人,杨廷璧在《航海日志》里写得很清楚——‘稻者,天下之粮也’。”
次年旱季,中斯联合考古队在僧伽耶山石窟展开发掘。程远的洛阳铲刚探入地下五米,就带出片带釉的瓷片,釉色青中泛灰,是典型的元代景德镇窑特征,胎土中的铝含量为23%——这种“高岭土”成分与泉州出土的杨廷璧使团瓷器完全一致。往下清理时,整座藏经洞渐渐显露出来:呈半月形,长约十二米,宽六米,洞壁的岩画里,一半是中国的“北斗七星”,一半是印度的“二十七宿”,两种星图在穹顶交汇成螺旋状,像极了DNA的双螺旋结构。
陶罐里的稻种虽已炭化,却仍能提取出完整的DNA,与奎隆沉船出土的稻种序列完全相同,只是多了组抗霉菌基因——显然是为了适应石窟的潮湿环境。“这才是杨廷璧首航时的储备粮。”程远将炭化稻种放在显微镜下,“他们阻风时特意藏起来的,罐底的‘杨’字与市舶司陶片如出一辙。”更惊人的是,洞角的石台上,还放着半块铜镜,镜面反射的光斑在洞壁上形成的图案,正好是《杨廷璧航海图》里的僧伽耶山航线——原来古人用这种方式记录方位,铜镜的曲率半径经过精确计算,误差不超过0.5毫米。
张瑜在藏经洞的泥土里,发现了些散落的铜钱,一半是元代的“至元通宝”,一半是马八儿国的“方形铜币”,边缘都有相同的磨损痕迹,显然是被同一串绳子穿在一起的。“至元通宝”的钱文是八思巴文,与泉州出土的官铸钱币完全相同;马八儿铜币的正面是梵文“吉祥”,背面是船纹,与《岛夷志略》记载的“马八儿国钱”完全吻合。“是贸易的证据!”她指着铜钱上的凿痕,“杨廷璧在僧伽耶山时,曾用中国铜钱兑换当地货币,这些凿痕就是兑换标记,每枚铜钱的凿痕数量正好对应兑换比例——一枚至元通宝换三枚马八儿铜币。”铜钱的锈蚀层里检测出相同的铜元素成分,证明是用同一处铜矿冶炼的——跨越国界的货币,竟来自同一片土地。
郑海峰的潜水队在石窟附近的海域,发现了艘更古老的沉船,船板上的“至元十六年”年号清晰可见。船体的龙骨采用的是印度半岛特有的柚木,而肋骨却是泉州产的杉木,两种木材的接合处用的是阿拉伯式的铜铆钉,含铜量达99.5%。货舱里的丝绸残片上,用苏绣针法绣着“杨”字,丝线的材质与泉州出土的使团衣物完全相同,只是染料里多了印度特有的茜草红成分,色谱分析显示与俱兰国出土的唐代丝绸染料属同一谱系。“是首航的补给船!”他对着水下摄像机说,“丝绸里包裹的胡椒籽还保持着完整的颗粒,与俱兰国的胡椒标本完全相同——这些航海者,走到哪都带着家乡的手艺。”
当程远团队将马八儿稻种与“元爪稻”进行基因比对时,屏幕上的图谱突然显示出惊人的相似性:两者的第9对染色体完全一致,都带着杨廷璧改良的“耐盐基因”标记——一段由22个碱基组成的重复序列。“是有意识的传播!”张瑜调出元代《农桑辑要》的电子版,其中“杨公三变法”的记载,正好解释了这个基因的来源:“一曰晒种,二曰拌沙,三曰轮作,可使稻种耐咸卤。”她指着图谱上的变异节点,“每次出使,这个基因的稳定性就增强一分,显然是杨廷璧在三次出使中不断改良的结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考古浮海记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考古浮海记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