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凯莉的小屋门铃被按响了。她打开门,看到菩提大伯和已经活蹦乱跳的摩乐乐站在门外,摩乐乐手里还提着一小篮新鲜采摘的草莓
“凯莉老师!”摩乐乐元气满满地打招呼,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昨夜的疲惫,“我和大伯来谢谢你昨天帮我!”
菩提大伯慈祥地笑着“是啊,这孩子一醒来就念叨要亲自来谢谢你。打扰你了,凯莉老师”
“快请进”凯莉侧身让客,笑容温婉“乐乐没事就好,我只是恰好路过”
摩乐乐一进屋,就好奇地东张西望。小屋被凯莉布置得十分温馨,柔软的地毯,沙发上放着几个可爱的抱枕,但同时又夹杂着一些明显更冷静、更具线条感的元素,比如冷色调的窗帘,一个简约到近乎冰冷的金属书架,上面摆着几本看似深奥的书籍,以及工作台上一些整齐排列的科学实验工具
整体风格确实如她所感,是一种微妙的不协调融合
摩乐乐看了一会儿,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歪着头问“凯莉老师,你家……有其他人一起住吗?”
凯莉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平静,一边示意他们坐下,一边倒水,自然地反问:“为什么这样问呢,乐乐?”
“因为……”摩乐乐用手指挠了挠脸,努力组织着语言
“感觉这里的装修风格,嗯……有点像两个人没商量好嘛!那边暖暖的,很舒服”他指了指沙发和地毯区域,然后又指向书桌和金属书架“但是那边,又感觉酷酷的,硬硬的,不像是一个人想出来的样子”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却精准地戳中了凯莉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她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脸上露出一抹带着追忆和淡淡忧伤的笑容,声音也轻柔了许多“乐乐观察得很仔细呢……这是因为,以前我的家,就是这样的风格”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遥远的过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又努力保持着平静“是……是和我的爱人一起一点点商量着布置的。她喜欢温暖明亮的感觉,而我……可能更偏好简洁利落一点。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菩提大伯闻言,脸上露出了然和同情的神色,他知道凯莉的爱人在去山洞冒险的时候误入时空乱流
他立刻轻轻拍了拍摩乐乐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追问了,孩子或许不懂太多,但能感受到气氛的变化
摩乐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让老师难过的问题,连忙说“啊!对不起,凯莉老师!其实……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很特别!”
“没关系”凯莉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重新露出一个温和却带着点坚强和释然的笑容“其实,就像菩提先生说的,我要往前看”
“不然,等她回来看到我憔悴的样子,肯定会说我的”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念和一丝清晰可辨的、近乎娇嗔的不悦“哼,明明她才是那个最没资格说我的摩”
凯莉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带着点像是抱怨亲密之人时才有的、微嗔的语气,但其中蕴含的复杂情感,却让菩提大伯微微一怔
这句话听起来是埋怨,可底下藏着的,却是再明显不过的牵挂和一种“只要你回来,随便你怎么说都行”的深切期盼,这不是沉溺于悲伤的颓废,而是一种带着鲜活情绪的、坚定的等待
菩提大伯的目光再次掠过这间风格交融的小屋,此刻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不仅仅是“保留痕迹”,这更是一种“保持原样”的执念,一种要让对方无论何时归来,都能立刻找到熟悉感的用心
他顺着凯莉的话说,故意用了轻松的口吻,试图冲淡话题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是啊,说得对,把自己照顾好,精神抖擞地等着,这才是正理,不然那位爱冒险的姑娘回来,怕是要第一个跳起来念叨你呢”
摩乐乐虽然不太明白大人话里全部的深意,但他能感觉到凯莉老师并没有很难过,反而像是在说一个虽然会抱怨但很重要的家人,他也跟着点头,煞有介事地说“对!凯莉老师要开开心心的!等……等那个姐姐回来,我们一起吃草莓!”
孩子的天真话语让小屋里的气氛彻底轻松起来
凯莉笑着揉了揉摩乐乐的头:“好,等她回来,我们一定一起吃草莓,吃最大最甜的”
这次拜访,在一种微妙而温暖的氛围中结束了,送走菩提大伯和摩乐乐后,凯莉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轻轻叹了口气
扮演一个深情的等待者,并不全然是假的,那份对瑞琦的思念和期盼是真实的,只是被她巧妙地嫁接和放大,用在了这个世界的舞台上
她走到窗边,看着俩摩远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菩提大伯这边的信任已经完全相信自己,接下来,她要利用好这份信任和同情,接近她的目标——瑞琪
是的,凯莉毕竟也不笨,在确认自身真实后的放松过去后,她根据脑内的知识,也立刻意识到了瑞琪的重要性,他将会是凯莉找到瑞琦的关键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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