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轰然洞开,黑雾翻涌而出,扑向张继平与老者。他抬臂格挡,寒铁环与雾气相触,发出刺啦声响,皮肤下的黑纹猛然暴起,如藤蔓逆生,直冲咽喉。他咬牙后退一步,视线却死死钉在石室中央——那具干尸胸前插着的引脉钉,尾端缠着褪色红绳,与老者腰间短剑上的绳结同出一源。
老者手按剑柄,未出鞘,只低声道:“你认得那手势?”
“那是我最后的求救。”张继平声音沉得像压着地脉,“十年前,断崖之下,我被人钉在祭坛上,七日不语,只听铃声。那铃,和我腰间的这只,是一对。”
老者目光一凝:“你不是第一个宿主。”
话音未落,干尸忽然颤动。并非腐肉抽搐,而是整具躯体随黑雾节奏微微起伏,仿佛仍有气息在牵引。胸前引脉钉尖端渗出一丝蓝光,顺着红绳缓缓上行,竟与张继平体内阴寒之气形成共鸣。他胸口漩涡骤然加速,蓝光频闪,寒意自骨髓炸开。
“它在唤醒我。”张继平低喝,“不是攻击,是连接。”
“连接什么?”老者退至门边,掌心贴住石壁暗纹,准备启动闭锁机关。
“第七阵眼的另一端。”他向前半步,任黑纹爬上面颊,“它在等我完成仪式。”
老者猛然抬眼:“你说‘仪式’?”
“铜片不是钥匙,是信标。”张继平解下腰间青铜铃,铃壁刻痕仍在缓慢移动,重组为新的符号,“它引导持有者走向阵眼,但只有双铃共鸣,才能开启最终通路。石塔投影所指,并非山门,是地底。”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腰间短剑解下,掷于地上。红绳断裂,露出剑柄内部一道细槽,形状与铜片完全吻合。
“三年前,执律首座命我封存此剑。”他道,“他说,若有人带回铜片,并能引动铃声,便将剑交出。他还说——‘若那人活着回来,说明阵眼选错了容器’。”
张继平俯身拾剑,未插进腰带,而是横置于掌心。铜片嵌入槽中,绿光微闪,剑身竟发出一声低鸣,如同回应召唤。
“你早知道我会回来?”他问。
“我不知道你是谁。”老者盯着干尸,“但我知道,十年前那场试炼,北岭断崖下死了七人,名单上没有你。可铁牌焚化时,有第八块残片,刻着一个名字——张继平。”
张继平握紧剑柄,指节发白。他未再言语,只将青铜铃贴于耳畔。这一次,铃内不再是空寂震颤,而是传来断续的吟诵,音节古老,似某种阵法口诀。每念一句,体内黑纹便延伸一分,心口漩涡旋转更疾。
“密库不能久留。”老者指向干尸,“它已半融于钉,若彻底激活,会引来地脉反噬。”
“那就带走钉。”张继平伸手,欲拔。
“不可!”老者厉声阻止,“钉连宿主神魂,强行剥离,会引爆蚀脉。你体内之气尚未稳定,一旦共鸣失控,整座山门都会塌陷。”
张继平收手,目光扫过石室四壁。潮湿岩层中嵌着七块青铜板,排列成环,每块板上刻着不同纹路,中央一块正对应铜片背面图案。他猛然醒悟——这不是密库,是阵列终端。
“他们用这里接收阵眼信号。”他低声道,“三枚引脉钉,两枚在此与掌门闭关处,第三枚……在谁手里?”
“执律首座。”老者答,“但他昨夜已入闭关殿,禁制开启,无人可扰。”
“那就不是他。”张继平摇头,“掌门处的钉昨夜自燃,说明有人在外部操控。执律首座若知情,不会放任不管。”
老者瞳孔微缩:“你是说,内鬼在七脉之中?”
“不止一个。”张继平将剑背于身后,铜片仍嵌在槽中,“能改写铁牌记录,能调动守卫封锁消息,能接触掌门闭关地——这人地位不低,且掌握三钥之一。”
老者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递出:“这是巡律令,可调用外围三脉巡查弟子。但你要清楚,一旦动用,等于公开质疑高层。”
“我不需要质疑。”张继平接过令符,指尖划过表面凹痕,“我需要人手。”
老者点头:“子时三刻,外门演武场东侧,会有十二人待命。都是北岭试炼幸存者,未被编入主脉,对你无隶属关系,但……信得过。”
“够了。”张继平将令符收入袖中,转身走向通道,“带我出去。”
老者未动:“你打算做什么?”
“重启阵列。”他脚步不停,“第七阵眼已在我体内苏醒,若其余六眼仍在运转,必有信号残留。我要顺着脉络,找到第一阵眼所在。”
“你不怕被反噬?”
“我就是反噬。”他回眸,“十年前他们以为杀了我,其实只是埋下了种子。现在,该收割了。”
通道幽深,两人逆向而行。张继平握剑之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伤,而是体内气流加速汇聚。每走一步,黑纹便在皮肤下蠕动一分,似有意识地引导方向。他未加压制,任其延伸,只将神识沉入心口漩涡,捕捉那缕微弱却持续的蓝光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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